圆月皎洁,夜风依旧。
江絮清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在殿内被酒水熏染,她慌乱地后退了几步,直到背脊彻底抵住了树杆,那坚硬的触感才将她的混乱的神思拉回来了几分。
“你、你疯了?”
她几乎是想也没想,说出了这几个字。
裴扶墨神色微变,他阔步上前将她逼得退无可退,垂眸看她轻笑:“江慕慕,在你看来,我想娶你为妻是疯了的行为?”
他和她挨得实在太近了,再近下去怕是又要贴在一块。
江絮清紧张十足揪着自己的衣袖,颤声道:“可是……可是你怎么突然要娶我为妻呢?我们不是很好的玩伴么?”
她也从没想过将来要与裴小九做夫妻啊……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彼此再熟悉不过,该是很好玩伴才对,怎么突然要成为夫妻了?
海棠树叶垂在裴扶墨肩头,他兀地哂笑:“江慕慕,你是有多么天真。”
“什么?”
裴扶墨的眉眼含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缓声道:“你觉得,一个男子满心满眼只能看到一个姑娘,是为什么?难道这只是玩伴的情谊?”
他眼里只能看到她,是为什么呢?
中秋宫宴散了后,江絮清便跟着母亲唐氏出宫上了江府的马车。
车厢内,江絮清整个人还魂不守舍,脑海里还不断地在回响起裴扶墨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
她僵在原地许久没回话,后来还是太子殿下来了,将裴扶墨喊了过去,他这才不得不离开。
她也是慌乱之下,匆忙离开了那个位置,直到宴席散了仍然心不在焉。
裴小九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慕?”
江絮清一愣,回过神笑着回:“阿娘,怎么了?”
唐氏见她从皇宫出来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说道:“阿娘都喊了你几次,怎么都不回答,你在想什么呢?”
江絮清面上浮现纠结,半晌还是摇头,“没什么……”
唐氏意味深长看着她,“小姑娘长大了,都有秘密藏着不告诉阿娘了是吗?”
恰逢这时,马车正好到了江府,唐氏也没追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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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后一连几日,裴扶墨也时常来了江府,起先江絮清还在意着他那日宫宴对她说的话,百般想要逃避,可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总有办法在她特地避开时,巧妙得堵到她。
江府花园。
裴扶墨身姿悠闲地弯腰在逗弄绽放的鲜花,直到轻盈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他才缓缓直起腰身转过来看她。
“那日我说的话,你可想明白了?”他问。
江絮清一身碧青色轻纱长裙立在绚丽的阳光下,她迟疑了许久,才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
裴扶墨心道,果真被他猜对了,江慕慕现
在还没开窍。
他轻叹,遂走上前点了点她洁白的额头,淡声道:“既然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你只要记住,从前该对我怎样,今后也要怎样,再也不可刻意逃避我,知道么?”
江絮清抬手捂住被他戳红的额头,小脸一皱,嘟囔道:“不行,我是大姑娘了,再不能……”
话未说完,就被裴扶墨轻飘飘地打断,“这种话术你可以收回了,关于你和我的亲事,我已经与我母亲说了声,她说会想办法与江伯父伯母沟通的。”
他们裴江两家的关系就摆在这,又有谁能越过他与江慕慕定亲?
他那日也是一时急了,竟是忘了这层关系。
“既然我们即将定亲了,是否不需要再这般疏远下去了?”裴扶墨嗓音放轻了几分,有些愉悦。
江絮清呆了片刻,问道:“我和你的亲事定了?”
裴扶墨见她一点都不像很高兴,蹙眉道:“尚未,不过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