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早就预判了她会拿纸砸他!
江絮清放下了帘子将脸一撇,粉白的半边脸颊尚且带着红晕,漂亮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戳一下。
裴扶墨回想方才看到的一幕,也丝毫没有犹豫,伸出长指隔着帘子就戳她脸颊。
她脸颊软绵绵,轻轻一戳便陷了下去,即使是隔着帘子,那滑腻的手感也使裴扶墨微微一怔。
江絮清趁他出神之际,连忙将那团纸砸到他身上,气得便背对着他躺下了。
裴扶墨抿了抿唇,将掉在他怀里的纸团捡起,他缓缓打开,果不其然一行字底下还画了一张生气的鬼脸。
「讨厌的裴小九!」
江絮清抱着软枕躺在一侧,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裴扶墨递过来新的纸条。
他莫不是被她气跑了?
江絮清连忙转过身,见到帘子那边还有少年的躺着的懒散身形,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时,纸条又悄悄递过来,「前两天被人撞了的事,怎么不同我说?」
他问起她被旁人撞,然后她又撞到吕老师的事。
江絮清犹豫了会儿,写道:「一点小事罢了,况且我也不是什么事都要跟你说呀。」
本身就是小事,这件事她都没有告诉哥哥呢。
裴扶墨有些不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告诉我就是把我当外人。」
江絮清隔着帘子看着他好看的轮廓,又望着这上头简直要溢出纸张的霸道,朝他拱了拱鼻尖,写下:「我又不是你的人!凭什么比我爹管的还多?」
她爹娘都没他管这么多呢。
裴扶墨看着纸上这句话许久,眉宇间的不痛快渐渐拧成一团。
他尚且年少,白皙的脸庞上涌现冷厉的神色,瞧着不怒自威。
裴扶墨将这张纸揉成团,便翻身一躺,长腿交叠,手臂枕着头脑,黝黑的眸盯着祠堂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絮清趴在软枕上,眼神时不时扫一眼帘子那边,另一边许久没动静,也再没有纸条传过来。
江絮清愁苦的小脸耷拉,将脸埋在软枕上,压了左脸压右脸,好似极其为难。
犹豫了许久,她最终还是写下一句话。
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从另一侧递过来,却并没有像先前那般放下就收回了手,反而那只纤细的小手也跟着慢慢地探索,待摸到一角冰凉的衣裳后,她唇角一翘,轻轻扯了一扯。
小姑娘的力气很小,带着娇憨地试探及讨好,身上的香气也从衣袖中溢了出来。
裴扶墨斜乜了眼自己腰侧的那只小手,她紧紧攥着他的衣袍,肌肤如白雪,小拳头也软绵绵地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不像他的拳头硬邦邦的能打的人鲜血直流。
他唇角微扬,方才眉宇间的冷厉也霎时间消去。
那只手在他腰侧停下,缓缓地往上爬,最终探到他的脖颈,便颤巍巍地将纸条摊开在他面前。
「裴小九,你不会生气了吧?好吧,是我错了……」
江絮清弯着腰,将脸贴在那帘子上,手腕举着那小纸条还一晃一晃。
裴扶墨轻嗤了声,直接捉住她纤细的皓腕,江絮清“啊”了一下,整个人便贴到了帘子那侧,东倒西歪地扑在他身上。
少年的手劲很大,自小跟着父亲镇北侯习武的缘故,年仅十一岁便比寻常男人的力道还要扎实。
裴扶墨一把扯开帘子,垂眸看着江絮清趴倒在他身上的姿势。
她面颊绯红,水眸含雾,发髻凌乱,碧绿色的丝带也贴在唇角,仰着小脸看他,狼狈又惹人怜。
“江慕慕,这就是你哄人的方式?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她竟想一句话就想将他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