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在庭院内洒扫的仆妇,看到世子大清早抱着世子夫人从府外回来都惊讶不已。
周严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无须裴扶墨下令,他自行吩咐道:“都离远点,没事不要靠近。”
仆从们纷纷应是,很快,卧室便响起了冷硬的关门声。
周严站在廊下,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由一派愁苦,许久,轻叹一口气。
————————
屋内门窗紧闭,半点风都透不进来。
裴扶墨坐在榻边,目光从江絮清惨白的脸上一路游移,最终在她伤痕累累的双足停下。
昨夜里在路上碰见她时,她便已经掉了一只绣鞋。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是能将自己的腿伤成那般。她从小娇生惯养,怎就伤成了这般。
他从屉子里取出膏药,在她伤口处上好了药。
过后,指尖落在她白皙的脚背处徘徊,带着刺骨的凉意。
不知这般触碰了多久,他俯身下去轻轻贴上她的冰冷脸颊。
他眸色含着痛意,近乎嘶哑地问:“成婚这么久以来,江慕慕,你究竟在透过我看谁?”
那股令人浑身发颤的压迫感,使的江絮清缓缓从昏迷中清醒。
她眼前视线从模糊到渐渐清明,袒露在她面前的正是一张白皙到有些许病态的面容。
江絮清几乎是下意识的瞳仁一缩,身躯后退。
男人一只大手直接揽住她的腰肢,止住了她的动作。
“跑什么?就这么怕看到我?”
“我……”她神思混乱了须臾,眼神朝四周一扫,这才发现自己竟回了侯府。
究竟发生什
么事了。
裴扶墨兀地笑了起来。
醒了也好,有些该面对的事还是要面对。
他没办法再装糊涂下去了。
裴扶墨钳住江絮清腰肢的那只手松开,又捉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从榻上拽了起来,几步行到屋内最里面的那个紫檀柜前。
他甩开她的手腕,冷声道:“打开!”
江絮清心脏紧张地要跳了出来,这柜子里究竟放了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
她的右手被他用力地一甩,心里顿时苦涩无比。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她冲上去紧紧抱住裴扶墨的腰,哑着嗓音道:“裴小九,你听我说,我都可以跟你解释清楚,你即便要怨我,恨我,我也认了。”
裴扶墨面无表情地将腰上牢牢缠住他的那双手掰开,“不打开是吗?”
他笑了声,便从腰间取出了一枚金钥匙。
江絮清眼睁睁看着他将她锁起来的那柜子,轻而易举的打开了。
所以,他早就知道了……
柜子吱呀一声打开,江絮清认命地闭了闭眼。
柜子里赫然装了一本小册子。
裴扶墨不出意外地取出那本小册子,外面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亮了这书册的内容,同样照清了他含着冷意的眼。
他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翻开,将里面的内容缓声念了出来:
“二月初六,哥哥将会娶承恩侯府的嫡长女盛嫣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