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时形势完全变了,他母亲本来性格就比较弱,她无依无靠的,非但没闹,她还选择相信这些事都跟他爷爷无关。
后来他母亲还顺应梁家人的意思,让他改了姓。
“你原本姓什么?”
“我姓万。”
只可惜,就算他母亲一步步妥协,最后换来的却是父亲出轨,他妈妈跟他外公一样,在绝望中自杀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很平静,这个世界可能没什么比亲人之间的屠戮,更让人灰心失望。
听得苏月禾眼眶发红,鼻子酸涩。
他想安慰他,但想想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说些苍白的话强行安慰也没什么意义,关键是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结果他反过来安慰她,他摸了摸她头上的秀发,“别哭。”
空了很久,她才平静下来:“明年五六月份的时候,我们来这里放风筝吧。”
梁正烽笑了:“不用等明年,秋天也可以放,下次,我来准备风筝。”
苏月禾把三本书放进挎包里,两人走出八角亭,在公园里散步。
“月禾,我们结婚之后,你想随军跟我一起住到军属大院吗?如果你随军,我们可以分一套院子。户口和工作都可以解决。”
苏月禾之前以为梁正烽在部队职务不高,所以她从没想过可以随军,更没想过随军后能解决工作难题。
因为年龄的问题,苏月禾并不想接父亲的班,父亲现在这个位置,留给三妹或者四妹比较合适。
她一直以来的打算就是,利用自己的膨胀术,这几年养猪赚点钱,恰好这段时间农村会分田分地,等分好田地,梁正烽可能也转业了,她再想办法跟他一起到城市去赚钱。
她知道,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只有在城市才能有机会赚到大钱。
等赚够了钱,以后老了,回家开个民宿,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养老。
这就是她这段时间脑海里给自己的规划。
很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能早点出来工作,说不定能早点摸到其他的机会呢?
苏月禾还有点舍不得她马上可以分到田地的农村户口,她问:“我可以不迁户口,出来工作吗?”
这个年代还有人想要农村户口,不想要城市户口的?
梁正烽以为她是担心,迁户口后,他入赘的事最终会不了了之,成为泡影。
为了让她放心,他决定想想办法:“按道理应该不行,不过我可以问一问,有没有什么途径能不迁户口,出来工作。”
苏月禾也还在犹豫:“我也再想想。”
有的时候,必须要有所取舍,她也要考虑清楚,是要城市户口,还是要农村的田地。
她得找时间把原书再认真刨几遍,再做决定。
梁正烽宽慰道:“不着急,我们有时间可以慢慢想。”
苏月禾问他意见:“你怎么想的呢?”
梁正烽:“我怎么想的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想。”
苏月禾笑道:“你的想法当然重要。”
“从功利的角度看,当然是把你的户口迁出来比较好,以后孩子户口随母亲,这关系到上学的问题。但有的时候,事情是不断变化的,现在看挺好的,之后未必会这么想,反正我们还年轻,不着急决定,现在不迁也没关系,以后万一改变主意了,我们可以再想办法把户口迁出来。”
他说的面面俱到,总结一句话,就是,他尊重她的选择。
现在的选择并不是一辈子的,以后她要是改变主意了,他有能力帮她践行。无论哪个选择,他都是她的坚强后盾。
苏月禾心下暖洋洋的,她感动道:“我尽量不拖你的后腿。”
“我也尽量不拖你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