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如此不知礼数的亲眷,他将来的仕途也不好走哇!
徐家人却半点不觉,反而非常得意。
尤其是徐大头,回去就跟人显摆,满庭芳的火锅有多好吃,他一口气吃了多少肉。
不说别人,徐老二就先动了心,旁敲侧击地让槐树请他吃火锅。
槐树不仅请了,还叫了一帮同僚作陪。
这次是司南安排的。
家里的崽子们刚好不上学,在店里帮忙——确切说,是整人。
徐老二要吃酒,司南就给他找了坛最烈的,本意是让他喝醉,丑态百出。没承想,孩子们更损,偷偷摸摸加了锅灰、马尿、巴豆粉。
二郎换上制服,亲自去送,顺带着给槐树使了个眼色。
槐树心领神会,把酒坛放到徐老二跟前,“这是店里最好的酒,兄长舍不得让我们喝,都是你的。”
徐老二嗜酒如命,当即饮了一大碗,差点吐出来:“怎的一股尿臊味?”
“西域来的,用了九九八十一种香料泡的,贵着呢!你不爱喝就算了,省得浪费。”二郎绷着小脸,作势要把酒坛抱走。
“谁说我不喝了?去去去,忙你的去。”徐老二抓着筷子打了他一下。
二郎手背上登时多了两道红印子。
槐树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拿脚一绊,徐老二连人带椅子翻到地上,头狠狠地磕到青石板上,好大一声。
二郎就像没看到似的,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他手背上。
徐老二嗷的一声鬼叫,张口就要骂。
槐树冷冷道:“还吃不吃了?不吃回家。”
徐老二一噎,满肚子脏话硬生生憋了回去,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吃!
崽子们挤在后厨,瞧着他把掺了马屁和巴豆粉的酒一碗碗往肚子里灌,都要笑疯了。
槐树带来的那帮兄弟也坏,明明看出有猫腻,还一个劲儿劝他喝,精精神神的小伙子,一口一个叔,徐老二顿时飘了起来。
他们没订雅间,就在大厅里并了两张桌子,桌子上放了足足四个火锅,满满当当的肉菜,一看就有排场。
这是徐老二特意要求的,为的就是让门里门外的人都瞧瞧,他徐老二发达了!
这个便宜儿子再出息又怎么样?
还不是得乖乖敬着他!
结果,吃到一半就忍不住了,急吼吼冲进茅房。怎料,一排十来个茅坑,一个坑上蹲着一个小崽子,愣是不起来。
徐老二差点拉在裤子里。
回到家也没消停,整整拉了一晚上,仿佛去了半条命,足足在炕上躺了三天。
李氏问起来,槐树便说:“第一次喝‘西域酒’都这样,喝惯了就好。”
徐老二连连摆手,再也不敢喝了。
如此闹了小半月,京中的风评渐渐变了,再没人拿槐树不孝说事。
唐玄时不时在官家面前念叨两句,官家渐渐知道了徐家人有多不着调,转而同情起槐树,还有那么一丢丢愧疚。
于是找了个由头,把槐树调进了殿前司。
进了殿前司,那就是实打实的天子近卫,前途无量。若是没这档子事,槐树不知道努力多少年才能得来这样的机会。
当初带头参他的那些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徐家人彻底抖了起来。
如今徐老二和李氏在外面说起来,都是“我儿如何如何”,就连徐大头跟同窗打架,也要借用槐树的名头。
徐家人原本过得极差,如今沾了槐树的光,在宗族里的地位直线上升。原本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亲戚,顿时变了一副嘴脸。
被人奉承惯了,李氏的心也渐渐大了起来,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闲话,竟看不上于三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