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总是出现那滴在黑夜里闪着光的眼泪,那么轻轻一滴,重重砸在她的心上,让她每每想起就喘不过气。
终于演完,余心月回到房间,神情恍惚地坐在窗前。
远处影视城的轮廓浸在红色的夕阳里,高翘的屋檐像只振翅的鸟。
屋外传来敲门声,韩锦兰捧着一盘葡萄走进来:“刚从导演那边顺过来的。”
余心月歉疚道:“对不起,今天下午状态不太好。”
韩锦兰捏起葡萄:“怎么啦?出去一趟就开始魂不舍守。”
余心月张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吃了颗葡萄,笑笑:“真甜。”
韩锦兰:“那可不,我瞧着这么甜才从姜导那边抢……咳咳,拿过来的。”
看余心月有点心不在焉,她就说起柳夭夭的事。大概后面有什么人出招,或者是女人终于意识到什么,今天敲响导演的门,诚恳而真挚地认了错,又在微博上发道歉声明,这事才算风头过去点。
余心月恢复精神,弯起眼睛,露出韩锦兰熟悉的,像小狐狸一样狡黠而可爱的表情。她挽了挽袖子,似乎对扇耳光的环节跃跃欲试:“那可真好!”
韩锦兰揉揉她的脑袋:“你啊,真是。”
晚霞照进来,余心月的眉眼弯起,艳色瞬间绽开,很难有人不会看痴。
韩锦兰一瞬间明白戏里那句“海棠不如贵妃娇”了,用来形容面前女人的美貌妥帖至极。这样的美貌在娱乐圈是福也是祸,可是余心月似乎被保护得好好的,无需担心任何风浪,有人在暗中为她保驾护航。
韩锦兰:“是想男朋友了吗?马上就开放第一次探班了,到时候让他来找你嘛,又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天天视频电话都可以,干嘛这样魂不舍守呢。”
余心月点点头,须臾,眼睛微微瞪圆:“韩姐……”
韩锦兰笑着说:“我岁数比你大好几轮,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看不出来,异地恋嘛,开始分开的时候是会想念一点。当演员天南地北的飞,就是要经常异地啊,以后习惯就好。”
余心月小声嘟囔:“那我不当演员了。”
韩锦兰以为她只是在开玩笑,毕竟她现在势头正高,再接几部戏,很快就为跻身一线,甚至超越朱羲,成为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影后。
“好啦,我就不打扰你,你先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韩姐,”余心月小声叫住她,支吾几分钟,小脸写满纠结:“我有个问题想问。”
韩锦兰转身:“什么?”
余心月想了想,比划道:“我和朋友一起吃橘子,朋友吃到一个很酸的橘子,忍不住哭出来,而我拿到的是一个很甜的橘子,为什么我吃着吃着,也还是想哭呢?”
韩锦兰有些懵:“你不喜欢甜的东西?”
余心月连忙摇头:“不是!我最喜欢甜,特别喜欢。”
韩锦兰突然明白她的神奇比喻了,像过来人一样拍拍她的肩,笑着说:“珍惜你想哭的日子吧,我年轻时候刚谈恋爱也觉得幸福得不真实,经常想哭,然而我现在越看家里那口子越嫌弃,只想骂他傻狗。”
余心月:“……”
——
翻新的洋楼华丽精致,日暮斜阳,大红夕阳洒满半边天。
秦卿坐在后花园里,耐心听计长亭的抱怨。
“就算是出轨,他怎么能找柳夭夭那种女人?”计长亭喝口茶,愤愤地说:“要是他传绯闻,和我家曦曦那种级别的传,那我也没这么生气,可是柳夭夭?”
气得她快心肌梗塞:“又蠢又不好看,这都能看上,那别人会怎么想我,觉得我还不如柳夭夭吗?”
秦卿说:“或许只是绯闻,网上的东西不可信。”
计长亭这才消点气,“所以我才准备和他签协议嘛,他敢出轨试试。”
秦卿拿起彩瓷壶,给她续上茶,“别生气,为网上的谣言不值得。”手顿了顿,她垂着眼睛,慢慢说:“婚内协议的话,要有法律效力,会比较麻烦。”
计长亭咬唇:“我也不是非要馋他那点股份,就是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