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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1 章（第2页）

雪元卿抱着岚祯道：“可她要如何醒来？若不清醒，外间将会发生浩劫，血魔会把大家都杀死。”

清阳便道：“恐怕暂时还醒不来，附着在她身上的魔界魔能十分强大，是一种来自众妖神的诅咒……也许是知道我下界，妖神们想要报复当年我临阵倒戈，救下神女的仇恨，这些诅咒都落在了岚祯身上……他们想把我化为血魔，失去理智任其操控，将来撕裂天网，放出众妖，让人世重回洪荒。”

雪元卿听完这些来由，心中更怜岚祯，开口道：“祯儿的本性善良，她不想这样，大神一定有办法让她醒来，你定也不愿意她完全化为血魔。”

清阳在她身边，看她模样，伸手去摸她的脸颊，轻轻叹息道：“自是非吾所愿。”顿了顿，低声道：“只是为了再见羲和一面，我在异界封印中挣扎了万年之久，漫长的时间让我的灵能已经所剩无几，穿越天网从魔界到达人间，让我毁去了肉身，只剩下这一丝残魂寄居于此，希望天命给我一线希望，让羲和与我相见。”

雪元卿看着她温柔的面孔，脸颊被她轻抚，忽而感觉感到一股灵能注入，身体的伤势在逐渐好转，四目相对，她能够感受到东君眼中的思念是多么深重，清阳眼中似有无限怜爱道：“虽然你不是她，但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雪元卿可怜她道：“也许这一切结束，大神就有机会回到天界和她重逢。”顿了顿，又思付道：“可如果不救岚祯，她死了，血魔出世，世间也许会重回洪荒，天地人三界毁灭，羲和神女也会有危险……”

清阳摇摇头，却不多说，只是道：“我在异界飘摇万年之久，女娲的封印之力太强，我只能同她一样，互相感应着对方的灵能一日一日削弱，最终消失无形，受尽折磨永世不得相见。”

雪元卿道：“可你还是回来了，这就是还有机会相见，只要有一丝可能，大神都不会放弃。”那些感受，她似乎都能够理解，目光深邃望着面前的人，低声开口道：“因为大神心中爱她，胜过所有，我能感觉得到。”

清阳目光低垂，对她流露出一丝爱怜，宛若春光初绽，温柔的让人难以割舍，淡淡对她道：“神女乃我心中所爱，为她付出一切，我心甘情愿，只是……”

雪元卿道：“什么？”

清阳微微皱了眉头，收回抚摸雪元卿脸颊的手，神情转而哀伤道：“我以为我一生桀骜，从不亏欠于人。可到头来，还是欠了一个人太多。”

雪元卿道：“这是什么意思？”

清阳叹息一声道：“我能回到这里，多亏了一个人。凌女在诸神大战中并没有死，一万年来，她在三千世界中苦苦寻我，她找到了女娲的封印，帮助我用了千年时光将它撕开了裂缝。我得以从封印中逃生，这一万年，凌女一直等着我，为了我重获自由耗尽了灵能。”

雪元卿吸了口气道：“是夏莀星……”

清阳眼眸伤感道：“魑魅的法咒作祟，让她把一生献祭给了我，我从异界回归，本想将她留在魔界休养，让她陷入沉睡留存性命。当我感应到羲和化做你降临人间，来承载这场旷世浩劫，我只能用所剩无几的灵力化作凡人，来人世保护你的安全。”顿了顿，心中难过道：“只是凌女放心不下我，不愿沉睡，耗尽心神也来到了人间……她把仅存的灵力化作魑魅小妖时，十重灵海中只余一丝思念，连我这样的意识本体都已经消散，如果说死亡，我们之中凌女算是已经真的死了，我却也无能为力。”

雪元卿更加感慨道：“她为爱而死，至少她的心中这是值得。”

清阳抬头看着天空，怅然道：“大神的元寿无始无终，一万年也并不算太久，但等到凌女真的死亡，我突然也感到恐惧，也许是永恒的生命让我们十分傲慢，忘记珍惜在一起的时光，现在的努力似乎都显得徒劳。”

雪元卿却道：“大神在说什么？我不懂，可是你已经拼到这里，必然不会放弃一线希望，前往天界与她相见。”

清阳沉默不语，半晌才看着她，淡淡开口道：“很多年以前，羲和与我曾经有过一次复合的机会，羲和知道我和凌女不过是被魑魅和蚩尤所捉弄，但她还是选择了离开，任凭这些灾难接连二三发生，我一直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雪元卿十分茫然道：“她不是误会你和凌女才走的吗？”

清阳叹息一声，却道：“我和她有过太多误会，但心中爱着彼此这件事，永不会互相质疑。”她像是疑惑，又像是发现了答案，最终温柔地看着雪元卿道：“也许她的离开，是因为你。”

雪元卿道：“因为我？可那是一万年前的事……”

清阳并不多说，伸手爱抚她的脸颊，目光柔和道：“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雪元卿迷惑不解：“东君，这是什么意思？”

清阳松开抚摸她脸颊的手，才对她道：“你就是所有的答案，也是此世唯一的救赎。既然这是羲和的决定和心愿，我愿意帮助她完成夙愿。”

雪元卿道：“我不懂。”

清阳便道：“等到你完成羲和的托付，你会明白这一切，诸神的时代已经过去，陨落的诸神不该重回人间，不论是我，是凌女，还是羲和，我们都应该在长眠中消逝，凡人已经接替了众神，他们用生生不息来代替永生不死，羲和对你倾注了最大的希望，我不该让你在这里死去。”

雪元卿道：“东君，你究竟在说什么？”

清阳望着她的面容，叹息一声，却温柔怜爱道：“你以后会懂。”顿了顿，对她道：“羲和创造你时，她的灵力也所剩不多，所以你虽然是她的化身，但实力实在也很弱小，我为保护你来到此世，本以为你携带着她的灵魂，然而并没有，你身上只有她灵力的气息和琐碎的记忆，你是新的你，也许这就是她所期望的。她期望活下来的是你，得到自由的也是你。”

雪元卿耳闻她温柔的声音，并不理解她的意思道：“为什么这样说，难道羲和她已经……已经不在了吗？和凌女一样……”

清阳并未回答，也许她还不能确定，但却非常慈悲地对她道：“我为保护你而来到凡间，期待着通过你寻找到羲和……看到你，却让我懂得了羲和的心意。”她说着这些言辞，伸出手凝结出白色的光芒点中雪元卿的额头道：“凡女，你不该命陨于此，你该好好活着去完成你的天命，不辜负羲和的期望。我不能将灵能借给岚祯，她与血魔相连，她越强，血魔就越难消除，我只有将仅存的灵能赐予你，让你携带岚祯从此间返回，驱散岚祯灵海的一切晦暗，赐予她无限光明。”

雪元卿的四肢百骸忽而涌入强大的灵力，双眸泛出光华，却见清阳的身形越发虚幻，似乎就要消失。

“东君！”

清阳微微皱着眉头，双眸悲悯道：“这些灵能可以对抗魔界众神的诅咒，让岚祯恢复为人。”顿了顿，身体渐渐化为金光飘散，伸手再次抚摸雪元卿的脸颊道：“爱你的人，不该有任何一丝伤害你的可能，愿她永待你好。”

雪元卿不知为何，一股巨大悲怆涌入心头，双目即刻流出泪水，心魂震荡，伸手要挽留住这短暂又奇异的幻觉：“东君不要!”

清阳默然任自己消散无形，对她道：“走了那么久，以为可以再见面……”顿了顿，低声道：“这样也很好，一切又都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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