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裳在她旁静静守候,烛火幽幽,偶尔盯着夏莀星的脸庞,陷入一些沉思。
……
待第二日天气晴朗,白千裳便带着夏莀星出去,一路走到树人的广场上,脚下是树枝盘成的一处高大平台,在树枝的最顶端结成广场,雪元卿和净月在上等候,夏莀星却见二人身边站着卓嫣。
夏莀星惊讶道:“卓小姐?你也在此?难道是来捉我们?”
卓嫣只不过眼角看她,哼了一声并不理会。
却是邱婷推着万五宁新作的机关轮椅,许灵均过来道:“星儿不得无礼。”
夏莀星拱手叫了主人,许灵均对卓嫣笑笑道:“此地虽不是碧灵门,卓医仙毕竟也给我疗过伤,我被擒后,若无卓小姐照料只怕遭遇不测。”顿了顿,又对雪元卿笑了道:“我被擒一趟,也不算无功而返,可是叫元君占尽便宜,现下你们老姐妹团聚,开不开心?”
净月呸了这丫头一脸唾沫道:“在场的谁能比你老,少装大尾巴狐狸,我说自己十八都够给佛祖造孽,你天天冒充十六不怕天谴。”
许灵均可算找见人互相挖苦,这假菩萨可比那老道姑有意思多了,笑嘻嘻道:“我们妖族成人慢,一岁顶你们六年长,如此算来本圣女当然比你们小几岁,不过也不好意思,我虽年纪小,但是辈分高,师太若喜欢,称我一声前辈也不是不可以,你若叫了前辈,我可以承认我比你老。”
净月脸都黑了,看了一眼雪元卿道:“我可以打她吗?这小丫头死欠揍。”
雪元卿摇摇头,一个许灵均都够耳朵麻,许灵均加上净月,简直叫人受不了,不想搭理她们两个弱智,对白千裳道:“劳烦千裳放岚祯出来。”
白千裳点了头,伸手幻化出水混沌,但见一团水雾从纳戒中出现,间中包裹着沉睡中的岚祯,期间煞气满布,单单释放出这团水雾,四下一阵阴风吹拂,那煞气极为强烈,邱婷功力浅薄首先挨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卓嫣化为凡人幸而净月为她打开结界方能站稳。
夏莀星亦为许灵均张开了结界,伸手点了邱婷穴道,皱了眉头道:“尊上的煞气竟重到这么深么?”
白千裳观察那水雾道:“独孤怒火攻心,吸了修行者的鲜血,那人死前极为不甘心,结出的怨念与她的煞气融合,导致她煞气深重,可能失去常心。”
却听卓嫣忽而哈哈一笑道:“独孤,你罪有应得!你杀死我师兄,自己却入魔发狂,活该。”
她骂了一句,却是脸颊一疼,叫雪元卿伸手打了一巴掌。
打的卓嫣嘴角迸裂,流出鲜血,脸颊红肿伏倒在地难以动弹,雪元卿冷眼看她一眼道:“你是天之骄女,自幼锦衣玉食受万人追捧,过得日子可是比祯儿要好的多,可论良善与心胸,你又如何能及她。当初在大漠你追她那么久,她身负神器和魔功,若是真想杀你,易如反掌,她说服许灵均放你走,你倒恩将仇报,带着你师兄苦苦相逼,若非你那师兄伤害阿暖,要至我们死地在先,祯儿如何能被你们害到这一步,卓嫣,我打你,是替你娘教训你,给我住嘴在一边待着,等我救回祯儿,有些事若告诉你,便有你好受。”
卓嫣勉强撑着,抬头看她,但觉这女修威仪深重,不服道:“你……你们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净月垂怜神色却也并不和她多说,只对白千裳道:“这煞气要如何控制,把它消除?”
白千裳道:“血魔发狂,是被怨气所迷失去理智,需要与她最亲近的人唤醒她的本心……”顿了顿,眼眸看着雪元卿道:“昔日王姐煞气发作,便是我用水锁她四肢躯干,长樱王妃潜入她灵海唤她……”
雪元卿点点头道:“千裳,你锁着她,我来唤醒她。”
净月却道:“你受伤这么严重,又不是心魔,潜入人的灵海耗费巨大,还是我陪你一起去。”
雪元卿看了她一眼道:“你多小心。”
白千裳便伸手退散了结界,但见那血魔从中脱出,白千裳把水化作锁链扣着她四肢,却听那血魔一声咆哮,额头章纹开满,愤怒至极道:“放了我!放了我!我要杀光这天下儒生,他们没一个好东西,我要给妹妹报仇!”
她十指化为利爪般,指甲伸长,眼眸通红,牙齿尖尖,气息吓人。
雪元卿喊了一声祯儿,心疼不已。
许灵均却嘴角渗出血丝,抬头看夏莀星也是难以支撑,二人浑然难动,许灵均对雪元卿道:“元君,你快些,我二人受她血魔撕咬过,是她斥候,若她挣脱我二人必然会被她生吞活剥……”
净月见状叹息一声道:“小狐狸精,便叫你知道有些热闹不是白看。”
许灵均微微皱眉道:“我是可以不来,但某人一定会来……若血魔失常,先吃的必然是某人,我在此停留,你们若失败了,她吃我,你们也可以寻机会带某人先走。”
夏莀星知她所言是谁,护在她身侧,心下愧疚又感动道:“主人……你不必为我如此……”
许灵均咬牙忍着脑中疼痛,但觉血肉蚂蚁啃食般难过,低声道:“看清现实夏莀星,能唤醒独孤的人不是你,你根本没办法和一个咬过你,又不爱你的血魔在一起,随时等着丧命而已……一味沉迷得不到的东西,只会让你万劫不复,牵连旁人。”
夏莀星一时语塞,却听白千裳道:“元君快些,时间长了,她会吸收我的灵力,我困他不住。”
雪元卿点了头,净月抓着她胳膊,二人元神化作金光飞入岚祯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