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逄风并不满意。
长夜太子背着手:“既然你不学,孤便亲自教你。今日戌时,你来孤的殿中,”
他的目光扫过来:“若是你不来,孤有的是办法寻到你。”
他大步离去,徒留南离在原地喘着粗气。
戌时。
南离不情不愿踏入殿中。逄风已经换了寝衣,发间湿漉漉的,带着水汽。他这么随便的一面只有在南离面前才显现出来。
南离没嗅到香炉中的香气。
逄风招了招手:“过来。”
南离面色不善,逄风招呼他的模样实在像极了唤一条狗,他攥紧了拳头。可逄风懒懒一抬眼:“小狗,还嫌白天打得不够狠?”
他摊手:“孤说过,你可以随时尝试杀掉孤,只要你能做到。”
……冷静。
南离压下了眼底的怨毒:“……主人。”
逄风端坐案前,案上砚台里盛着磨好的墨。他身畔留了一个座位,想必是他的。
南离坐了上去。
逄风道:“你会写什么字?写出来。”
南离抓着笔,鬼画符了几笔。
他甚至不会握笔,用手掌抓起笔,浸了满满当当的墨汁,便开始在宣纸上乱涂乱画。
逄风好看的眉蹙了起来。
狼心底隐隐充斥着快意。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为逄风添麻烦的机会。
逄风:“孤知晓了,你得先从握笔开始。”
他提起那支笔,为南离示范:“三根指头捏住笔杆,另外两指抵住笔身,手腕要微微悬着,手肘离开桌面。”
南离便去观望。
逄风提笔的姿势极雅致,那只手本身也修长好看,由于肤色太过冷白,南离一眼就能望见手腕的青筋。
逄风挥毫运笔,于雪白宣纸龙飞凤舞落下了“南离”二字。
他慵懒道:“其他字写不好,你自己的名字还是要写工整。今天孤便教你这二字。”
“南,字形方正,需横平竖直,上横宜短,竖画居中带斜。下框宜宽,两边稍向中斜;中间点撇位置恰当,横画短而平行,竖画正中直下。”
他又提笔写了一遍“南”,这次运笔很慢,为了让南离仔细看清。
“离,火卦也。上点居中,横不宜太长;“凶”竖画宜,“?”宜小;下框稍宽,“厶”居中。上下各部中心对齐。”
逄风毫尖一动,再写过一遍“离”,将毛笔递给南离:“这二字都不算很难,今晚你便练名字。”
南离的动作却极别扭。
逄风与他太近了。
逄风用香料熏过衣,他几乎嗅不到那股冷香,只能嗅到香料的味道。但狼的嗅觉是极灵敏的,他潜意识依然捕捉到了那股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