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其言语中听得了一丝不为掩饰的怨念,她拂袖而坐,从他玉指中从容地夺过酒壶,为自己斟满。
忆起白日里群臣恭贺登基时的高呼之音,与苏瀛眸底那厌恶之色,她轻微一顿,想着兴许他于朝堂上受到了发难:“今日太子登基……太子有难为你吗?”
“除了公主,这天下有何人敢难为在下。”
一贯清冽容颜染上微许笑意,他低眉答着。
倾杯饮尽,清酒入喉,感受着凛冽之气渗透全身,她莞尔轻笑:“世间还当属阿玉最为傲气。”
灼心(2)
于此殿内困得久了,她怅然念起母妃来,念起母妃与清漪还居于流玉宫时,她时常前去看望母妃,与之交着心,道着藏匿于心底之语。
困倦醉意蒙上心头,她晃了神,思念更甚了些。
母妃离宫后,为不让眼前之人发觉踪迹,她竟连自己也不知母妃去了何处,只得寻个时机向倾乐坊的落梅打听。
这清酒似是比她在汕肃城所饮之酒还要烈,她不胜酒力,面颊泛起桃红之色,眉目掀起波澜,轻声低喃着。
“阿玉,我想去见见母妃,自打母妃出宫后,我便不曾与她见上一面,此番有些想念了”。
“既已将公主囚于府中,公主应知在下绝不会应。”不为所动般提壶斟了酒,他随之一笑,言语中满是漠然。
眼眸微阖而下,她趴于桌案上,长袖将醉颜掩了住,心上怒气无从宣泄:“可我独自一人在这殿中很是无趣,阿玉也不常来瞧我。”
见她此刻娇嗔满面,娇柔的眸色里透着些责怪之意,他终是沉默了几许,沉声道着:“公主择一日前往,在下让令羽跟着。”
他如此轻易地应允引得她一诧,姜慕微倏然直起身,醉意未散,双目却清亮了些:“这天底下果真是阿玉待我最……”
言及于此,她猛地一怔,忽感浑身灼热,如同漫天烈火于心头燃起,灼烧着她缠乱的心绪。
她不住地微弱颤抖,心底掠过隐隐不安,只觉欲念渐渐溢满了心境。
她震颤地望向眼前一道清月,双眸微红,不可置信般轻缓摇首。此生虽从曾未感受过,她亦是知晓,此般剧烈灼烧之感,是那倾乐坊的灼情散……
轻晃着起身,她抬袖撑于案台旁,心上烧得生疼:“灼情散……阿玉你……”
他当真疯了,竟用着当年同样卑劣的手段,令她饮下了酌情散。
可她看不真切此刻他若明若暗的神色,瞧不明澈他究竟意欲何为。
“在下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他淡然自若地将壶中仅剩的清酒倒入杯盏,随后一饮而下,淡漠般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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