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齐朝廷有些奇怪。
每个人都不由得向上面的帷帐看上一眼,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箫争以前的毫无存在感让他们立马又无视了,一个小皇帝能干出什么?哪怕加上他原来的那些支持者,以及最近和小皇帝走得特别近的寒门官员,对他们来说也完全无足轻重。
倒是堂上的个别寒门官员,官虽然不大,但手不由自主的激动得有些颤抖。
青史留名,光宗耀祖,封侯拜相,今天就将是他们的。
不过他们再激动,平时那些功勋贵族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他们看上去已经是大齐的官了,但又有谁知道,在这些功勋贵族眼中,他们卑微得如同尘埃,平日里他们哪一个不是召之则来,挥之则去,对功勋贵族而言,他们的存在无足轻重。
这也是周复礼笃定这些寒门官员最好拉拢,最可能帮助小皇帝实施均地制的原因。
一是他们本是来自寒门,最能理解百姓的幸苦,无论丰收还是灾难,百姓都过着最辛苦的日子,因为所有农田庄稼都是贵族的,百姓种地种得再好,生活也没有任何改变。
二就是,均地制的实施是一个翻天覆地重新洗牌的机会,他们只有抓住这个机会,才能摆脱他们如今卑微得甚至不被这些功勋看上一眼的处境。
虽然还没有达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程度,但对寒门官员来说,内心激动得如同翻江倒海肯定是有的。
朝廷上,一如既往的进行着今日的朝政,无外乎就是各派系互相打压,争权夺利,越演越烈。
箫争也不管这些人,偷偷给司马煜使眼色,“师哥师哥,你怎么脸色都没有变一下,也太淡定了,你看我的手心,冷汗都冒出来了。”
司马煜眼睛一斜,能不淡定吗?这种冷板凳他坐了好几年,他都习以为常了,而且他们大晋的那些老官儿,酸起人来可比大齐的人有深度多了,能将人酸得面红耳赤还找不到理反驳,现在的情况在他看来,小菜一碟。
箫争心道,他有些相信司马煜是大晋的皇帝了,要是普通人站在这龙椅旁,估计早激动得满地打滚了。
也只有经常处于这个位置的人才会如
此淡定。
不过……太后不是说他们大晋的小皇帝笨得跟啥似的,小圣人教啥啥不会,但他看司马煜顶聪明的啊。
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场有些古怪,下面的大臣争他们的,箫争和司马煜聊他们自己的,好像就是各不相干的两块区域。
大臣们争得唾沫直飞,声音越来越大。
司马煜他们为了让对方听清楚,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而原本只是以为小皇帝拿个帷幔来挡挡风的群臣们,也发现了帷幔里面居然有人。
堂上突然鸦雀无声,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什么人都能上这堂上来?关键还是站在比他们还高的位置,就在龙椅旁边。
这是十分犯禁忌的,他们一辈子也没靠龙椅那么近过,现在,一个不知道什么人居然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做到了。
“师哥,你看这些人真傻,争得跟市井大妈吵架一样,他们这么能,怎么不把手叉腰上,那样更像骂街的泼妇。”
突然其他的安静,愣是让箫争没有收住话。
“……”
泼……泼妇?
百官都以为听错了,箫争是在说他们吗?居然……居然将他们比作市井泼妇。
脸瞬间就黑了。
有一官员立马就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陛下,我等皆是大齐的官员,岂能用这等污言秽语羞辱我等?”
“陛下虽然年幼,但也应知礼仪法度……”
箫争来的时候,原本以为他最近涨本事了,啥事儿都别想难住他。
结果,或许被欺负久了是有惯性的,条件反射的就有点怂。
不过他记得清楚得很,只要有难处找师哥,眼睛一个劲往司马煜身上瞟,现在咋个整?
司马煜:“……”
刚才还鼻孔朝天牛逼哄哄,结果居然秒怂。
司马煜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跟着他念。
然后箫争听到司马煜传递过来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