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瑜也不干等,打了盆水,把毛巾浸湿,又拧了拧,附在谢姝墨滚烫的额头上。
楚固钰看这个女人忙来忙去的,也跟着她守在床前。
谢姝瑜动手把谢姝瑜的衣袖撩上去,想给她擦擦胳膊,待看到少女胳膊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呼吸猛的一窒。
谢姝墨的胳膊不似一般女孩那样纤细脆弱,看上去肌理分明,但是很白很白,映得胳膊上的青筋更为明显,像是随时要突出来一样。
和她的手一样,不似寻常少女的纤弱,带着股力量。
衬得那斑驳纵横的伤疤触目惊心,像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反反复复被折磨地不成样子。
到底是谁会对一个孩子下那样的狠手?
这不是单纯的欺负折辱,倒像是仇恨折磨。
下手的人不仅丧心病狂,而且心中有着滔天的恨意。
谢姝瑜心中滋味难言,有些魂不守舍,所以她没察觉到在她少女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全身紧绷,完全处于防备状态。
楚固钰感觉到她情绪低落,跳上床沿,想要探个究竟。
一看也惊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狰狞扭曲的疤痕,而是因为这疤痕竟是出自闺阁少女身上。
待瞧见了谢姝墨泛红的脸颊时,面色一阵古怪,忍不住想要凑近瞧个究竟。
谢姝瑜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一只胳膊虚虚地揽着他,把他推至外侧,语气凝重:“团子乖,莫要捣乱。”
谁捣乱了?!
楚固钰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把自己当成了顽劣的小娃娃,更是一点信任也没有,胸腔里烧着一股无名火,既郁闷又气愤,还有点委屈。
当下挣开她的怀抱,跳到一旁,屁股墩儿对着她,显然是在置气。
然而这哪里是在生气,这分明是在撒娇求关注,若是真的生气,他早该张牙舞爪呼上去了。
连楚固钰都不知道自个儿什么时候气量这么小了,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他盘着后肢,耳尖微动。
听着后方的窸窸窣窣动静,知道她们要收拾收拾回玉竹苑了。
罢了罢了,他楚小侯爷不是那么没风度的人,跟个小女子计较什么。
当下换了副懒洋洋的作态,一副“我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卧在地上,肚皮一凉。
等着,等着,没等来谢姝瑜靠近的脚步声,更别提那香软温暖的怀抱了。
楚固钰停止自己的臆想,终于转了个身,眼睁睁看着谢姝瑜领着一干人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别说是过来把他抱走了,连个头不回!
好像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楚固钰傻眼了,不敢置信自己就这么被抛下了。
胸腔中刚刚被压下去的火又蹭蹭蹭地冒了上了来。
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会儿,待他走到外室,却见那只傻鸟不知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正歪着脑袋看着他。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楚固钰又躁动了起来,一个跳跃扑过去,这次他没有失手,那傻鸟被他擒制着动弹不得。他没有用嘴,而是用尖利的爪子死死地按着。
那云雀不停地扑棱翅膀,又掉了不少灰羽,还试图用喙啄他。
楚固钰当下也没了兴致,猫爪一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