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虽然迷信,但身为皇后,不可能什么都不顾虑,如果让她发现自己不堪担当大任,是不是就可以逃过一劫?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该怎么做才能恰好让皇后不喜又不至于牵连到杞安侯府?
真的……头秃。
谢姝瑜躺在床上小脸苍白,心里闷闷的,接过芸枝端来的热茶抿了几口,热乎乎的,自喉咙一直暖到了心肺。
她突然想起来了,问芸枝,“团子醒了吗?”
芸枝想,自家姑娘逗逗猫或许心情能好点,忙扶身道“奴婢这就让小屏把它抱来。”
“不必了,我去看看。”
说着,强打起精神,下了床,接过杨柳枝刷了牙,又匆匆洗了把脸,洗漱完后粗粗地挽了个发髻,走到外间,小家伙还在睡觉,侧躺的睡姿极其人性化,又萌又奶,让她莫名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谢姝瑜眼里溢出笑意,轻柔地替它盖好小棉布,轻声细语道“去小厨房。”
说着,领着芸枝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主仆二人刚离开,篮子里的楚固钰就睁开了眼睛。
他警觉性极高,在听到女人的脚步声时就立即醒了过来,当感受到谢姝瑜温柔地替他盖上被子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低下眸子,掩去里面的复杂,果真温柔啊,对一个畜生都这样,只是不知道这几分温柔到底是大小姐一时兴致耍着他玩还是……
他的脸上露出了惯有的讽刺,想要嗤笑出声,却发现自己发出了软糯又甜腻的哼唧声,像是在撒娇,楚固钰脸一黑,恨恨地闭上眼睛。
等着吧,小爷总有一天要再显王霸之气,只是这黑历史,是怎么也洗不掉了……
楚固钰又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直到鼻尖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肉香,诱得他睁开了眼睛。
一双刚睡醒的眸子湿漉漉的,湛蓝色的眸子里氤氲着水汽,像是澄澈美丽的汪洋大海。
谢姝瑜只觉得自己全部的心神要被吸了进去,忍不住走近把他抱在怀里,见他没有像先前那样抗拒,心里松了口气。
说来也怪,明明才相处不到一日,团子也谈不上乖顺讨巧,但谢姝瑜就是喜欢他。
“咱们去洗爪爪好不好?”她紧绷的心弦在没有心思的小动物面前彻底放松下来,不再压抑,语气也染上了几分俏皮宠溺。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此刻的表情有多动人。
这哄小孩的语气是在对他说话吗?
楚固钰呆呆地看着她,一时忘了反应,以至于任由这个女人抱着自己用白净的手绢给自己擦眼睛,擦嘴巴,擦爪子……
“姑娘,您怎么亲自动手了?这怎么使得,让奴婢来吧,您千金之躯……”
小屏还想劝说什么,便被芸枝使了个眼色拦住了。
她们退到外间,小屏面色愤愤,“拦着我做甚!咱们姑娘是什么人,岂能这般伺候一个畜生!”
小丫头心思单纯又死心眼,本来挺可怜那只猫的,这才心软央求自家小姐救了它,哪曾想,这猫凶巴巴的便也罢了,还不知好歹拂了她家姑娘的好意!真想回到昨天扇死那时的自己,瞎好心什么!
芸枝点了点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心,没见到姑娘有多开心吗!自一个月前大病初愈以来,姑娘什么时候这么开心过?”
她心思细腻,自然看得出来姑娘对团子有多上心,只盼着小屏这傻丫头能开点窍,可别踢到铁板上。
小屏也不说话了,姑娘开心她就开心!
只是还没等两个丫头欣慰多久,屋内就传来了谢姝瑜慌乱的惊呼声。
“团子小心!”
芸枝和小屏同时冲进内屋,“姑娘,您没事吧?”
小屏见她家姑娘瓷白细腻的手背上有一道红痕,气得就像去踹团子。
“小屏,住手!我什么事也没有!”说着,她扬起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受伤。
果然,那红痕既没有破皮也没有渗血。
但小屏还是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哭腔:“姑娘,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一时心软,没想到那畜生如此不知好歹,奴婢求求您了,把它扔了吧,奴婢再去给您找一只乖顺的小猫。”
谢姝瑜张开手任由芸枝给自己涂抹膏药。谁都没有注意,蹲在角落里的团子听着小屏的一番哭诉小小的身子一僵,他转头看谢姝瑜,等待着她的宣判。
是他失策了,既然决定暂时接受她的庇佑,就得做出必要的妥协和让步,那个女人刚刚想用毛巾擦他的肚子,他一个羞愤没克制住,挣扎了下重重摔在了地上,也不小心伤了她,这不是一个宠物该有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