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听傅南霜提起宫瑶失踪那夜,面色一白,伏地哭道:“教主恕罪,此事、此事老奴确实不知,小姐并未与老奴提起过。”
“好,且不说这件事,本座问你,阿瑶嫁给本座后,是否还与穆流川私下往来?”
“这……”
“你若不说实话,本座叫人将你丢进蛊池,喂了本座的蛊王。”
“老奴说,老奴说。”妇人惊得涕泪横流,“小姐她的确与穆掌门私交甚厚,曾背着教主,偷偷与穆掌门见了几次面。”
“还有呢?”殿外划过一道闪电,白光透过窗棂,映出傅南霜阴沉沉的面颊。
“还有……”妇人小心翼翼地看向挺直着背脊,站在帘后的傅尽欢,“老奴不敢说。”
傅尽欢察觉到妇人的视线,转过头来,神色冰冷:“有什么不敢说?”
“老奴斗胆有个请求。”
“说。”傅南霜道。
“老奴想用一个秘密,换老奴一命。”
“只要你肯说实话,本座饶你不死。”
“多谢教主。”妇人抹了抹脸上的泪,直起身体,“老奴自幼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的事,老奴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小姐十三岁拜入苍穹派,与穆流川穆掌门朝夕相处,情投意合,本有意结为夫妇,后来,小姐遇上了教主,为了江湖大义,小姐成了教主夫人。可师兄妹多年的情意,岂能说断就断,婚后,小姐瞒着教主,偷偷与穆掌门还有着书信往来,两人私下里也见过几面,常常秉烛夜谈,谈话的内容老奴就不知道了。”
傅南霜抓住玉石雕出的扶手,指间猛然收紧几分力道:“此事与你说的秘密有何关系?”
妇人一脸惊惧:“小姐有了身孕后,为了挽回教主的心,小姐就买通了大夫,诊出三个月的身孕,到了生产的日子,又用了些药物,让、让两位小公子提前三个月出生,可是,药物没有控制好,小姐也因此难产身亡。”
宫瑶莫名未归的一夜,让傅南霜与其产生嫌隙,此后,傅南霜便刻意冷落了她,与她再未同房。假如双生子是足月而生,有可能是他的血脉,如若是早产三个月,绝非他的子嗣。
傅南霜的脸色瞬时冷得吓人。“你胡说!”傅尽欢冷若冰霜的面庞陡然失了冷静,“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休要胡言乱语,毁我母亲清誉。”
再冰冷的性子,也是有几分血性的,况且被污蔑造谣的是他已故的母亲。
傅尽欢心头怒焰喷薄,抬起一掌,劈向那跪在地上的妇人。掌风未落到她身上,便被傅南霜挥出一掌,击中心口,摔了出去。
傅尽欢口中呕出一口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他虽未见过母亲一面,自从得知他与司南名字的含义后,他便知道母亲是爱他们兄弟二人的。她绝不会为一己之私,去用什么促使早产的药物,伤害他们兄弟二人。
“当着教主的面,老奴万不敢胡说,还请教主明鉴!”妇人道。
“你口口声声说教主夫人买通大夫,当年替教主夫人诊治的大夫早已亡故,死无对证,当然随便你怎么说。”温酒酒冷冰冰的声音在这个大殿内突兀地响起。
她预想中的剧情还是来了。自傅南霜传召双生子的密信到了双生子手中时,她就已知道傅南霜对双生子起了杀心。
这段剧情是原书里的剧情。父杀子,子弑父,将双生子悲剧的命运推到了巅峰。罪魁祸首却是苏野。
双子联手,本是天下无敌,苏野偶尔帮助穆云岚整理父亲的旧物,发现一枚鸳鸯配,得知这鸳鸯配乃是宫瑶留在穆流川这里的旧物,心生一条毒计——假如这个世上能杀了双生子的,傅南霜肯定算一个。
苏野想出这条毒计后,开始着手调查当年宫瑶、傅南霜、穆流川三人之间的往事。他与穆云岚走得近,得了方便,可随意出入穆流川的旧居,翻到了不少穆流川与宫瑶来往的书信。
苏野找到当年伺候宫瑶的旧人,用重金将她买通,成了自己的棋子,又写了一封信,并宫瑶丢失在穆流川那里的玉佩,寄到了傅南霜的手中,再留下蛛丝马迹,方便傅南霜找到他安排的这枚棋子。
傅南霜疑心重,宫瑶是他强取豪夺回来的,他对宫瑶与穆流川的关系一直耿耿于怀,怀疑宫瑶婚后与穆流川暗通款曲,连双生子都非自己亲生。这封信和苏野安排的这名妇人,无疑会成为双生子的催命符。
傅南霜连夜调查此事,听信了妇人所言,特地将双生子召回来,一旦证实双生子非自己血脉,就当场将他们二人击杀。
双生子如何知道多年前旧事的真相,对于母亲的崇敬是天生的,不知名的妇人当着他们的面,如此污蔑母亲的名声,二人大动肝火,击杀了“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