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酒的手攥着傅尽欢的衣角,她的四肢到现在还是软的,脑海中也一阵发懵,没听清傅司南说了些什么。
傅尽欢抱着温酒酒离开。
温酒酒仰头,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双眼覆着一圈遮光的白绫,月光洒落,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轮廓。
她偷偷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卢神医说,我的眼睛快好了。”傅尽欢突然道。
温酒酒讷讷地收回手。言下之意,就是眼疾尚未痊愈。她见他从容不迫,还以为他是装瞎子博取她的同情。
温酒酒的屋子里都是蛇,不能住人了,即便将蛇都捉走,清理一遍屋子,温酒酒留下了阴影,也不适合继续住下去。
傅尽欢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傅尽欢推开屋门,将她搁在自己的床上,摸索着,拿起一张帕子递给她。
温酒酒用帕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手给我。”
温酒酒递出手。
傅尽欢的指尖探上她的手腕,沉默片刻,低声道:“你的内力会使不出来,是司南给你用了药,药力不深,无需解药,两个时辰后药力就会消失。”
温酒酒:“唔。”
“我叫小环给你打盆水。”傅尽欢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来。”温酒酒叫住他,目光落在他衣服的下摆上,“你衣服上有血。”
是蛇血溅在了下摆处,点点绯红,印在白袍子上,像是雪地里突兀地开出几朵红梅。
傅尽欢抬手,将外袍脱了下来,挂在木架子上。
“饿不饿?”他问。
温酒酒摇头:“不饿。”刚经受过一场惊吓,哪里有心思吃宵夜。
“司南他……不懂事,我会教训他的。”
温酒酒“嗯”了一声,起身,准备下床,才想起自己的鞋子在慌乱中丢了一只。她偷偷穿了傅尽欢一只鞋子,走到水盆前,就着水盆里的清水,将脸颊擦洗了一遍。
傅尽欢起身,慢慢走了出去。
≈ap;gt;温酒酒洗完脸,刚转过身来,就见傅尽欢捧着一盏灯走了进来。他弹出一道指风,将屋子里的蜡烛灭了。
屋内一下子黑了下来,唯独他捧着的这盏“灯”发出莹莹火光。凑近了看,会发现白纱裹住的灯身里,无数只萤火虫翩翩起舞。
萤火虫黄绿色的冷光透过白纱,幽幽笼着傅尽欢的面颊。
温酒酒眼底透出惊愕。
“怎么了?”傅尽欢轻笑一声。
温酒酒缓步走到他身前,隔着萤火,双眼紧紧盯着他的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着:“这是……”
她没发现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萤火虫做成的灯,喜欢吗?”傅尽欢嘴角不可察觉地弯了一下,摸索着,将灯搁在了床头,“你的房间没法住了,今夜就在我的屋子里凑合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