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尽欢起身:“过两日我叫人从岛外给你请一名琴师回来。”
大雨骤止,雨水浇灭了白日的燥热,空气里泛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夜色浓墨一般地泼了下来。
红尘渡和碧落海的灯次第熄灭,只剩下长廊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温酒酒吹出一口气,熄灭了桌上的灯,回到床榻躺下。
傅尽欢一走,她就知道,今日这场大劫是熬过了。她得早点睡,明日是五月十七,双生子的生辰,在这一天,将有一件大事发生,她得养足了精力。
温酒酒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并不知道,今夜有个少年的梦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
傅司南看着面前妖精似的温酒酒。
月色从枝叶的缝隙间漏下,化作点点银光,点缀着她妖冶的眉眼。
“二公子。”妖精红唇轻启,伏在他怀中,眸眼清澈透亮,映出他的面容。
傅司南口干舌燥,一股奇怪的冲动引导着他,将温酒酒抵在树下,困在自己的怀中。
绯红的衣裳从她身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肩头,傅司南双目被艳色一灼,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浑身轰的一下,如着了火。
这团火灼得他心尖一片炙热。
他想对温酒酒做些什么,想将她一口吞下,却又不知从何做起,心里头憋着这股火,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傅司南就是在这烈火焚身的煎熬中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拎起桌上的茶壶,狂灌了自己半壶冷茶。
半壶冷茶下肚,那团炽烈的火焰果然熄了不少,只是凉茶熄的是身上的火,熄不了他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想占有温酒酒。
这股念头也不知是从何生出的,大概就是那日温酒酒贴着他的颈侧,轻轻吐气时就有了。他隐隐已猜出温酒酒说的,不能与傅尽欢分享之物,但无从证明,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占有温酒酒。
他与傅尽欢自幼修得都是清心寡欲的功夫,被困在这座孤岛上,从未接触过红尘俗
世,他的这些念头,无人教过他,都是出于他的本能,他像是一个初初学步的孩童,只能依照着自己的本能去摸索着。
傅司南仰起头来,闭上眼睛,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一层薄红。
好不容易被凉茶浇熄下去的火,又再次烧了起来,他浑身都泛着怪异的滚烫,这回连凉茶都不管用了。
他站起身来,打开屋门,寒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将他的神志吹得清醒了些。
他呼出一口气,任由夜风将满面燥热吹散,走到墙根下,一跃而起,落在红尘渡内。
碧落海与红尘渡只有一墙之隔,他们兄弟二人从不睡在同一张榻上,但只要他遇到什么难题,就会翻墙过去,找傅尽欢求解。傅尽欢也从来不吝赐教。
傅司南除了城府比不上傅尽欢,其他方面并不逊于傅尽欢,是以这么多年来,他统共也就翻了三次墙。
这次是第三次。
前两次是武学上的疑惑,这次不同。傅司南今晚若不解决这个难题,怕是睡不着了。
红尘渡内极为安静,除了长廊上的灯,其他的灯火大多数都已经熄灭。守在各处的暗卫看到傅司南的身影,也只当做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