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碦嚓碦嚓……”深更半夜,不知道哪响起诡异的声音,窸窸窣窣,就在房间的某个角落。多数人可能会被吓得缩在被窝不敢动,或者赶紧入睡求个眼不见心不烦,尤其还是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但易眠直接从床上翻身坐起,利落的把床头灯按开。暖黄色灯光氤氲在他的周围。细微的声音瞬间消失。他跨下床,绕了一圈浴室,又打开衣柜门,把每个地方都检查了一遍。灰狼趴在右边的地板上,脑袋对着床,似乎已经睡了。不到五平米的房间里安安静静,仿佛刚才的声音是幻觉。易眠关上灯,慢慢坐回床上,当他沾到枕头的瞬间,嘁嘁喳喳的声音再次出现,就好像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他把头侧过来,耳朵贴紧被单,果然响声放大了一些。床板离地有大概一只手的高度,被下垂的床单遮住大半,正常情况下人不可能藏在里面,所以易眠也没特意去掀开看。他把身体慢慢弯下来,一手抓着床单,猛的一拉,呛人的灰尘刺激得他咳了两声,不得不眯起眼。床下又是什么都没有。“嗷。”他注意到灰狼的头几乎抵在床边,伸出爪子往下面使劲去抓,蹭得毛上都是黑灰。易眠掸了掸它爪子上的灰,低声问:“就在床底下吗?”灰狼轻轻嗷了一声当做回应。易眠干脆坐到它旁边,把床单折上去,眼睛紧紧盯着地面。过了几分钟,里面果然有东西在移动,掺杂着硬物互相撞击的响声,声音越来越大。吱啦一下,一小块地板被顶开,几只尖嘴立耳的生物从里面跳上来。绿豆大小的眼睛里折射出幽幽红光,易眠看清了它的面孔,原来是几只老鼠,灰狼反应极快的伸出爪子,可惜还没够到地板的缺口处,就卡在夹缝里,老鼠在床底下蹦来蹦去发出吱吱吱的嘲笑。黑发青年见状从地上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抬着床边把整张床掀了起来。老鼠:???突然被暴露在外,黑褐色的生物好像呆了一瞬,紧接着立马前仆后继的跳回到地板上的洞里。易眠捡起被顶起来的木地板块,按了回去,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把装满压缩饼干的背包压在上面,又把床放回原地。“行了,睡吧。”他拍了拍灰狼的头,心安理得的躺回到床上。饼干都被塞到床底下了,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家门打开,一个接一个的往洞口钻,很快都消失不见了。“哇哦,我怎么没想到?”他摸摸下巴,探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破洞,继续道,“接下来怎么办,倒热水?浇油?点火?”“我们好像只有火?”贝海明赶紧打断:“万一整个楼都烧起来,我们还跑不出去……”卷毛青年深感遗憾:“也是,那算了。”易眠把他地上装了一背包的老鼠拿过来,塞进洞里卡住,确定它们跑不出来,再关上衣柜。“行了,别折腾了。”贝海明见两人都要离开,赶紧对他们道:“等下,我要去楼下拿几瓶水,你们要吗?”江宿回数了数自己桌上摆着的瓶子:“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去吧。”三人走出门,意外的发现前两天几乎没人走动的楼里居然多出了很多人,从五楼下到一楼,电梯开了三次,每层都有人上来,让他们不得不贴紧墙壁站着。好不容易出了电梯,里面的逃生者几乎都挡在他们前面,往存放水和食物的地方走。“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日子?”贝海明看傻了眼,随着人群走到餐厅,里面已经围了好几个人,正往嘴里塞着饼干。一个女生对旁边的男生软声道:“我好像低血糖犯了,头好疼啊。”男生脸色发白,看着很虚弱:“我也是,早上起来身体就没什么力气,多吃点东西吧。”“想喝水,好渴啊……”“怎么这么渴?”其余的人也多多少少有些精神萎靡,动作都迟缓了许多。“易哥,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变胖了?”贝海明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四肢和前胸后背,每个人穿的都是长衣长裤,看不到身体,但就算是很瘦弱的女孩,整个上半身也确实明显的鼓出来一些。“啊,我有点累了……”一个男人低低嘟囔了一句,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缓缓的往电梯方向挪,还没走出两步,就倒在了地上。“怎么了?”“谁过去看看?”看得出其他人也很惊讶,但是由于动作缓慢,倒是给人一种全都漠不关心的错觉。易眠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刚碰了一下,就皱起了眉。这个人身上软的吓人,背后鼓鼓囊囊,衬衫覆盖下不像是人类的皮肤。他干脆掏出弹-簧刀,揪住对方衣服,从领口划到后腰。嘶啦一声,布料应声裂开。一堆肥大的黑粽色虫子吸附在他背上,有的已经把头钻进了男人皮肤深处。“卧槽卧槽卧槽!”贝海明一堆脏话脱口而出,下意识和身边的人隔开距离。这句话好像是一个□□,其他人面上还带着点惊慌,身体却都不由自主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易哥!这这这怎么办?”江宿回用手指戳了戳虫子尾巴:“这是水蛭吗?”易眠把手放在男人的鼻子前,很快站起身,对另外两人招手:“还有呼吸……把你的打火机拿过来!”看起来确实是和水蛭差不多的虫子,吸附在人皮肤上,用手强行拉扯只会越吸越紧。他把男人的衣服撕成条,缠在水瓶上,用火点燃,去靠近对方的皮肤,大多数虫子被烫得蜷缩起来,从男人身上掉下来,但是还有整条几乎要钻进肉里的,依然顽强的往里挤。三个人没法处理这么多人,只能匆匆去楼上把其他逃生者喊出来。刚才还人来人往的大堂里,此刻异常安静,十几个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衣服里都有东西蠕动着。“看得我浑身都不对劲了……”贝海明一路绕着他们走,双手在自己身上拍来拍去,表情扭曲。几人上到二楼,按房间顺序开始敲门,从第一扇走到最后一扇,居然全都没有人出来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