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火没和他客气,作主点了几个菜。等菜上齐,她吃的比他还欢,校谨行无语:“不会方才你也在相亲,也没吃饱吧?”
“光顾听你们聊天,跟本没吃几口。”沈星火笑了,“你刚刚的语气特别像和客户谈合作,我都差点以为你是要为万阳增项,涉足医疗器械领域了。”
校谨行屈指蹭了下眉头:“那么明显吗?”可看那位何小姐的反应……他想了想说:“万一我真是呢?”
沈星火被辣得嘶了声,说:“那何氏的谈判代表未免太弱了。校总,你有点欺负人了。”
校谨行只当她是夸奖自己谈判手段高,以饮料代酒,和她碰了碰杯。
又是一顿吃得很愉快的饭,末了沈星火买单,她说:“算偷听赔罪。”
校谨行没有让女士买单的习惯,可像沈星火那样独立的人,之所以能在他提出找个地方吃饭,她爽快答应时,他就明白,她是为了还上次大排档的情。而这顿饭,让他知道了她家的位置,他心情好,由她。
自那之后,两人的关系莫名近了些,有时校谨行外出路过大兴,也会去沈星火办公室坐坐。两个人都是会聊天的人,即便没公事谈,也能互怼几句。
例如,校谨行第一次去时,沈星火问:“大阳满足不了万阳的营销需求,校总准备毁约和大兴合作了?”
校谨行漫不经心道:“约毁得起,沈总加一个零的要求有点高。”
沈星火就笑:“校总不像没实力的人。”
校谨行往她办公桌前一坐:“我一向靠实力说话。财务账上的钱让我腰板不硬时,不敢在沈总面前卖弄。”
例如,校谨行第n次去到大兴时,沈星火提要求:“下次别空手,顺带稍份下午茶什么的。”
校谨行施施然坐下:“你倒不客气。”
沈星火却说:“是校总口味刁钻,一会嫌我的咖啡是速溶的,一会又说我的茶不是新茶,太难伺候,不如自带喝得舒服。”
校谨行气笑了:“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等助理为校总送来咖啡出去,沈星火说:“一周路过五次,你算哪门子客?”
校谨行:“……”
沈星火转了转笔,看向他:“校总不会是想来我这挖人吧?说吧,看上哪个记者了?”
校谨行笑着抿了口难喝到极点的咖啡,先说:“下次告诉你助理,没别的速溶也行,但别泡奶香味的,我不喜欢喝甜的。”被沈星火白的了一眼,又说:“我说看上你了,沈总愿意屈尊降贵到万阳来吗?”
沈星火四两拨千斤:“那要看校总许我什么职位了。”
校谨行半真半假地说:“只要不是要取代我当总裁,其它职位,沈总任选。”
沈星火略有些纠结,“营销总监?财务总监?哪个更便于我照顾大兴的业务呢?”
校谨行失笑:“合着我高薪聘你,你还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之后再去大兴,校谨行必然会交代高非订了下午茶送过去,雨露均沾般每人一份。如此几次后,不仅是记者之间流传出校谨行在追沈星火的话,连林总私下里都说:“是不是我给星火安排的工作太多,让她没空约会了?总让校总这么跑,不好。”
没多久,沈星火听闻余之遇要辞职,她把握机会跟着校谨行去了临水。
那是她第一次和校谨行出门。从南城到明阳的飞机上,从明阳到临水的车上,她没有刻意找话题和他聊,他偶尔的一句嘘寒问暖,时不时嘴欠地损大兴两句,让他们之间没冷过场。后来她睡着了,醒过来时头枕在他肩膀上,身上披着他的西装。
沈星火没谈过恋爱,除了工作,她没和异性相处的经验,更别提有肢体接触。那一瞬间,校谨行的肩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竟让她有丝软弱和留恋。她闭着眼睛假寐了片刻,直到飞机开始下降高度,校谨行轻轻叫醒了她。
他活动着肩说:“头怎么那么重,我肩膀都麻了。”
尴尬感顿时消失,沈星火想打他。
当晚,身在基地的校谨行提出要去明阳住酒店,理由是:“这么简陋怎么住?我一个大男人可以将就,让人家沈总编怎么办?”
校总的讲究和娇情沈星火早已领教,她说:“之遇能住,我有什么不能住?我累死了,就住宿舍了。”
校谨行气得咬牙:“那你能不能迁就下我?”
沈星火不解:“迁就什么?你想去住酒店就去啊,又没人拦你。”
肖子校和余之遇都笑了,前者当然不会说什么,后者则说:“大哥一个人多寂寞啊,你去陪他啊。”
等她追着余之遇去打,肖子校拿胳膊肘碰了碰他家兄长:“人不错。”
是不错,很不错。但是,校谨行横他一眼:“你娶个记者,我再娶个记者,我们家是记者集中营吗?”
肖子校轻笑:“之遇是记者没错,她喜欢这个职业,无论是社会丑陋的,还是美好的一面,她都愿意去发现去报道。沈星火却是适合做管理的,她那声‘总’,和你一样,是为首的,为领导的。”
经弟弟提醒点拨,校谨行方意识到同为记者出身,沈星火与余之遇的不同之处。相比余之遇的“没有上进心”,以及追查问题药的执着无畏,在保有底线和原则的情况下,沈星火懂得自我保护和周旋,她有更高的志向,确切地说是职业规划。她不甘于只做一名记者,她要做记者之首,管理记者,带领记者,她有野心,更有能力。她适合职场,甚至是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