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微妙,余之遇听着像在挑拨肖子校和他团队成员之间的关系,暗指肖子校靠后辈学生成就自己。
神曲似是有话要说,被喜树拉住。
肖子校瞥他一眼,才对杜涛说:“后浪终将成前浪,我的这些后浪,一浪高一浪。”
杜涛有两秒没说话,随即看向肖子校身旁的余之遇:“这位是?”
余之遇与肖子校对视一眼,说:“后浪之一。”
肖子校似笑了,他用手揽住她肩膀,没说话。
杜涛见他没介绍的意思,自觉没趣,说了句“不打扰你吃饭了”便走了。
神曲送了他大大的一个白眼,小声对余之遇说:“他是个副教授,嫉妒我们老板年纪轻轻就是正教授,没事就跳出来刺两句。”
肖子校伸手拨了他脑袋一下,“抓紧时间回去午休,下午的实验你盯。”
神曲哦了声。
等几个年轻人走了,叶上珠问:“那是哪路牛鬼蛇神啊。”
喜树答:“杜教授也是萧何教授的学生,算是老师的师兄。”
四十多岁的师兄,职称不及三十岁的师弟,心里难免不平衡。
肖子校示意余之遇继续吃饭:“不用介意他说什么,无非是些嘴·上·功·夫。”但他不说话,团队里的年轻人便会受欺负。
喜树忽然想到什么,说:“听说杜教授要辞职。”
肖子校闻言蹙眉:“听谁说?”
喜树微滞:“……神曲。”
肖子校抿了下唇,“提醒大家不要议论。”
喜树点头:“知道了。”
等喜树领着叶上珠也走了,余之遇问:“怎么了?”
肖子校说:“院里在评级。”
余之遇就懂了,这个时候若传出杜涛要辞职的话,可能会影响到他。万一辞职一说又是谣言,而他真因此受了影响,凭那位的小心眼,估计会以为是肖子校故意在背后给他使绊子。
任何一个行业,任何由人组合成的团体里,都避免不了勾心斗角。
余之遇由此想到之前和夏静的部长之争,她说:“我师父要回总部了。”
肖子校语气寻常地问:“升迁了?”
余之遇嗯了声,“他一心要扶我当部长,结果上次报道事故授人以柄,我的考察期延长了。”
肖子校给她递水:“觉得辜负了他的栽培?”
“当不当部长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可我是他带出来的,他步步高升,我原地踏步,不是丢他脸么。”余之遇叹气:“他那个人,做事风格和你很像,没谱的事不会说。他既然说了要走,证明调令已经下来了。之所以没马上走,应该是想帮我把公益板块建起来,以此向总部申请,缩短我的考察期,让我尽快升高级记者。”
她是觉得让许东律操心了。肖子校语气温柔地说:“老师带学生,都是希望学生前程似锦的。他这份心思很正常,你不要当成压力。虽说越高的职位所面临和承受的压力越大,但升迁到底是喜事,你该高高兴兴地恭喜他。”
肖子校握了握她的手:“至于他昔日对你的教导和提携,不单单是从现阶段你的工作情况来评判,来日方长。”
余之遇就知道,一定可以在他这得到安慰,她心里被说服了,嘴上却说:“万一时间证明我是块朽木怎么办?”
肖子校笑了下,“那正好,我带回家精雕细琢。”
精雕细琢四个字他咬得有点重,再加上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余之遇不自觉和刚刚两人在他办公室里做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她耳尖一红。
肖子校手机恰好响了,他接起来,听那边说了两句,他说:“你等等,我问问她下午有没有时间。”
余之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她来医院就是粘他的,她扮乖巧:“下午的时间由教授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