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几位宫女和内侍面面相觑。
太后娘娘进了御书房里已经半个多时辰了,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御书房内,太后正老神在在地喝着茶。
梓州一事的来龙去脉,经过她的润色后,该让盛仁帝知道的,她都说了,不该让盛仁帝知道的,她也都隐去了。
眼下就看盛仁帝想如何处置韩敬了。
如太后娘娘所猜测,面上丝毫不显的盛仁帝,实则已经怒火中烧。
他这才恍然大悟,军器所一事,只是韩敬让他放松警惕的幌子而已!
觊觎皇位,私营铁矿,暗自造兵,他竟然养出来了这种儿子!
见盛仁帝眸色深沉,太后悠悠开口:“说到底,此事是哀家擅自做主去查的,同陛下交代清楚了,哀家就此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话再明白不过,太后不会干涉盛仁帝的任何决策,哪怕他决定纵容韩敬。
盛仁帝不语。
太后接着说道:“对了,今日有人进宫为哀家献宝,不如陛下同哀家去看看?”
盛仁帝虽心里正气着韩敬的事,但他是天下万民的表率,该尽孝道时,他从不推脱。
“好,朕随母后回寿宁宫。”
“哀家知晓陛下此时大抵不愿见三皇子,不过陛下也可试探他一二,哀家已经请了阖宫嫔妃和皇子公主去寿宁宫。”
“……”
盛仁帝实在是不愿此时见到韩敬这个逆子,正欲推脱了太后之请,又见太后难得有兴致,他这才把话咽了回去。
他无需试探韩敬。
眼下一想,韩敬的不臣之心或许早就显露,是他一次次选择了相信韩敬眼下还是个成不了事的皇子。
梓州一事,证据确凿,万不能轻放了韩敬。
于君臣来说,韩敬在他心里已是死罪,于父子来说,他也只能允许韩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半个时辰后,皇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都齐聚在了寿宁宫。
盛仁帝冷眼打量着韩敬。
韩敬察觉到了极具压迫的视线,他只能当作看不见,他泰然自若地和其他几位皇弟说笑,实在心里一直在猜测他近日有何处惹到盛仁帝了。
不远处的韩祺,一早就得了段景曜的信,因此他故意离着韩敬远远的,省的被他牵连到了……
太后娘娘却是在打量着温令雅。
自打失宠后,温令雅憔悴了许多,眼神也是飘移不定,尽显小家子气。
“宝扇,哀家瞧着她怎的不对劲?”太后低声问身边人。
宝扇解释着:“听说她疯疯癫癫言行无状好一阵了,但她宫里宫人少,奴婢也没打听出来她到底怎的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说着话,太后抬眼看见了带着面巾的段景曜和楚昭云站在了正殿外,他们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子。
正殿外,楚昭云和戎宜怜老老实实低着头,段景曜倒是抬头看了一眼。
他不明白,太后娘娘明知道今日戎宜怜进宫目的是何,他以为太后会挑几位要紧的皇室宗亲来寿宁宫,好为此事做个见证。
但眼下,太后娘娘召了这么多人在正殿里,到时候盛仁帝的脸面何在……
就在这时,段景曜听见内侍说道:“太后娘娘宣宜怜娘子进殿。”
三人抬步,内侍拦着:“太后娘娘只召了献宝之人,其余闲杂人等殿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