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偷瞄向东,他很明显不是走解谜那一卦的,这次能第一个想到漏洞,肯定是激发了潜能。
爱情能激发潜能。
江江正要八卦地问两句,齐北捂住他的嘴,警告他别在这时候撞枪口。
向东靠在床板上面,叭叭地抽着烟,指缝里的血没擦干净,干涸了,他搓了搓,没管屋里的讨论声。
大家讨论的内容是砍手,他们的视线忍不住地往装着白棠双手的袋子上瞥,瞥一次就颤一次,太血腥了。
“漏洞会不会不止一个,剃光头算不算?”
“头还在,摸了照样触犯禁忌。”
“可是没头发了啊,不也编不了吗?”
“……”
江江提醒道:“没头发了还有毛囊发根,皮跟肉扯出来扭在一起。”
这很恶心,天生想象力丰富的都干呕了。
看来为了永诀后患,只能把一双手砍掉。
可是他们都砍掉手,那就是全员负伤半死不活,接下来谁抗主力?阿郎还没找到呢。
那对三角恋惨白着脸出去,之后是其他几个人,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自己的双手砍了吧。
长久的崩溃让他们思维脱轨,考虑不到别的,也选择性忽略这是一个团体任务,没人查线索,或者人手不够,进度条走得慢,断手的伤长时间得不到医治,还是会死。
整个队伍里,只有向东跟齐北,江江三人没出去。
江江已经是个成熟的任务者了,他要为大局着想,不能为了自保为了减轻焦虑不安,切掉自己的双手。
否则能干活的就剩他同伴和向东了,那不行,他们忙不过来。
院外响了好几声惨叫,片刻后,那几个砍掉手的任务者摇摇晃晃地回来了,他们也像白棠那样包了伤口,可是他们的手法很粗糙,差远了,血根本止不住。一双手抽走了他们的三分之二生命力,人快不行了。
江江看着队友们断掉的手,喃喃自语:“只要天黑以后把自己的手绑起来,夜里就不会摸头了啊……”
经过他身边的女孩子嘴唇一抖:“你为什么不早说?”
“对不起,我刚想到的。”江江道歉。
女孩子怨恨地瞪着他:“我的手已经砍了!”
“砍就砍了吧,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江江是个好孩子,他没有吐槽说“手是你自己选择砍的,怪的了谁”,只是安慰道,“况且就算晚上绑了手,上厕所或者有突发情况逃跑的时候还不是要解开,万一那个过程里无意识地摸头了呢,不保险啊。”
“再者说,也许你像白教授一样,昨晚就不知不觉触犯禁忌中了诅咒,一直没爆发只是时间没到,现在你的手没了,等于安全了,彻底安全了,晚上也能睡好觉了。”
女孩子的脸色稍微好受一些,她顺着墙壁坐下来:“我安全了……没事了……”
但她说完那句话,痛苦地抽搐着呻|吟了几声,就昏厥了过去。
另外几个也是昏的昏,痛喊的痛喊,这里没有药物给他们用,全靠自己硬撑,体质差的能活活疼死。
屋里的墙上地上都是血,案发现场似的,向东把白棠搬去了隔壁。
白棠是被疼醒的,他抖着身子慢慢撑开眼睫,视野里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醒了啊白教授,”向东扯扯嘴皮子,“我还以为你是睡美人,要等王子一个吻才行。”
白棠定定地看着向东:“你……”
两条手臂的腕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唔”了声,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的脸颊冷涔涔的,样子有点呆。
“你的手没了。”向东捉住他的双臂举起来,让他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白棠好半天才动了下眼珠。
向东凑近他,一字一顿:“我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