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说话的王宽友突地大叫:“是他杀!凶手就是她丈夫!”
陈仰看着情绪这么失控的王宽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身边该不会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吧?
陈仰前一秒还在猜测,下一秒就听王宽友道:“我姐,我姐就是这样被害的……”他用两只手捂住脸,“那个畜生也是老实人,别人都说他脾气好,觉得我姐凶,他杀了人以后还照常上班下班,伪装成我姐是意外身亡,他骗保,想要得到赔偿金……”
王宽友语无伦次地说着,面部渐渐扭曲。
陈仰那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涨大,他沉声对王宽友道:“你姐的悲剧跟这个任务没有关系,你不要想到一起去,先入为主是大忌。”
王宽友听不进去陈仰的话了,他的仇恨愤怒让脸上的血斑显得更加瘆人。
“其实我感觉线索很明显了,邻居跟小舅的口供都是死者跟丈夫感情不和,可死者丈夫却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这谎撒的,一点技巧都没有。”眼镜男说完,又砸了砸嘴,“不过规则会给我们出这么简单的题吗?凶手都浮水面上了。”
“我们又不是规则,谁知道它怎么想的。”黄毛坐在一个空位上面,抬头问陈仰,“李先生,你为什么说不是他杀?”
“关于你刚才说的撒谎,”陈仰看眼镜男,“旁观者跟当事人的角度不同,感受不同,夫妻间的事不是爱和不爱那么好划分的。也许对刘某某来说,他就认为老婆那样对他不算什么。”
“都要他下跪了,这还不算什么?!”黄毛一百个不认同陈仰的推理。
陈仰说:“那只是他舅舅的片面之词,警方没有核证。”
“死者没有交际圈,年纪轻轻的,天天在家带孩子,会抑郁,我根据她反复无常的性情,推断她精神有问题。”乔小姐这时候紧跟着陈仰说道。
陈仰的手搭在椅背上,他胳膊长,手指没留神地碰到了纸人的头。
触及的是软软的头发。
陈仰汗毛都起来了,他快速把手拿开。
“孩子呢?刘某某为什么要送到孩子奶奶家?不就是为了找机会下手吗?”黄毛说。
陈仰捋着线索:“孩子也许就是死者让她丈夫送的,他说的都是真话。”
“怎么可能啊!”王宽友吼了声,他已经把陈仰当成害他的人了。
接下来短短的一分钟里面,不论陈仰怎么说,王宽友都一口咬定那些全是误导。
陈仰想揍王宽友,把他揍清醒点。
乔小姐在陈仰前面那么做了,她一巴掌甩在了王宽友脸上。
那声音响的,周围几个男士都感觉脸很疼,包括陈仰,他牙都酸。
可王宽友还是那副样子,他陷进了自己给自己挖的泥潭里面。
就在陈仰要想别的办法把王宽友拉出泥潭的时候,司机的声音响了:“前方到站玉门站!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往后门走!”
座椅上的黑色皮包突然转了个方向,对着过道,像是已经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王宽友惊慌地往司机那跑。
陈仰抓住他,严厉道:“凶手不是她丈夫,凶手是她自己,她是自杀!详细的我一会告诉你,真的,你听我说的,我有百分之九十……”
王宽友用力推开陈仰,几个大步冲到司机那里:“死者王某玲,凶手是丈夫刘某某!”
话音刚落,王宽友就成了纸人,它走到黑色皮包放的位置上面,坐下来,拿起皮包放在自己腿上。
拿包的动作像个女人。
王宽友的任务一失败,公交上面的语音就响起来了。
甜美的女声在播报那女鬼死亡的前因后果。
她有抑郁症,没朋友,怕社交,丈夫刘某某对她很包容,老实人就真的是老实人。
骗保这点王宽友说对了,只不过凶手是女鬼自己,她把自杀伪装成了他杀,想要留赔偿金给丈夫和孩子。
陈仰胡乱地抓了几下汗湿的后颈,眼里闪过嘲讽和愤怒,规则真是会利用任务者的感情,它明知王宽友家里的情况,还要把这个任务分派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