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时抓住他的胳膊,缓缓道:“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
又是一个红灯。
宋晴岚轻点刹车,按了自动驾驶模式。
他转过身,摸着季雨时的脸,几乎是痛心疾首:“他是你父亲!他作为一名父亲最基本的责任就是照顾你,保护你长大,而不是什么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世界作出牺牲,你不是他的棋子!这不叫伟大,叫丧心病狂!”
季雨时说:“换了我我可能也会这么做。”
宋晴岚眸中怒火更甚,咬着牙:“我不会——”
“从人类触碰到时间的秘密开始,就已经深陷其中,身不由己了。”季雨时说,“从宏观的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一枚棋子,他的一切选择、一切做法都在冥冥中自有定数。”
搞科学的人都是疯子。
试图将掌控时间的人是疯子,试图去纠正这一切的人也是疯子。
季雨时永远是思路最清晰的那个,他用脸在宋晴岚的手上蹭了下:“换个角度想,是他改写了这一切。”
所以才会设置一个更大的时间锚。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是一位身不由己的父亲,能为孩子做到的最大的努力。
宋晴岚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季雨时的额头上。
这一刻他痛恨盛云,也恨季雨时这种冷静,他宁愿季雨时会哭会伤心,也不愿听见这种理智的分析。
可是正是因为季雨时的这种冷静,他才会无可救药地被吸引,这才是真正的季雨时。
宋晴岚失了言语。
季雨时说:“你再换个角度想。”
宋晴岚冷哼一声。
季雨时自顾自告诉他:“你想,要不是这些事,我怎么会有猫?”
宋晴岚:“……”
还搞出三个情敌。
季雨时亲了他的鼻尖一下,郑重道:“宋晴岚,谢谢你把猫送来我的十七岁。”
他伸出胳膊,揽上宋晴岚的脖子,用清冷的嗓音问:“见过十七岁的我,你有什么感想?”
这几乎算得上是一种撒娇了。
或者说,叫做诱-惑。
宋晴岚知道季雨时在偷换概念,也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可是这一刻他偏偏吃了这一套,喉结滚了下:“感想?”
在暴雨里见到对方,没看清楚就不说了。
宋晴岚越忍不住自己,十七岁的季雨时就越要喊他,这辈子经历过的所有考验都没那一刻难。
他没好气道:“我他妈都要憋坏了。”
车子空间很大。
但这样的距离,两片唇已若即若离。
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在即将靠近的一刹那,季雨时退了回去,很正经地问:“所以让季旻越非常放心的宋队长,你现在正带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