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
一回去后,整个人失了力气,靠在墙上,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脸色一片苍白。
她紧紧地抱着双腿,咬着牙齿,生怕自己会失声大哭出来。
她不知道待了多久,天色早就黑了,屋内没有灯,什么也看不清。
晚上九点,宋轻扬给她打来电话,“那边下雨了吧?”
“嗯,挺大的。”
“感冒了?声音怎么齆齆的。”
褚唯一吸吸鼻子,“有点着凉。”她深吸了一口气,回去再说吧。
“下雨降温,晚上把被子盖好。”
褚唯一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轻扬——”不知不觉,她竟然这么依赖他了,“D市,好吗?”
宋轻扬打开电脑,目光不由得扫了一眼,J省的新闻,“小区的鸢尾花都开了,你明天回来就可以看到了,很多人在拍照。”
新闻上的那一行字让他瞬间僵住了——××小学教室坍塌。
“唯一,你现在在哪儿?”他的声音绷得紧紧的。
褚唯一心头一颤,“我在宿舍。”耳边传来他轻微的呼气声。
“我看到新闻了,那边还好吗?”
褚唯一抿着嘴角,许久才开口:“不好,很不好,教室塌了,孩子们很害怕。”她也很害怕。
在意外面前,人显得那么渺小。
“我现在开车过去。”
“别!”褚唯一激动地站起来,右脚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你别过来,好吗?下雨,开车不安全。”她暗暗地抽气,好疼。
“撞到了哪里?”他拧着眉毛,“
你别急,我不去。”
“没事,脚撞了一下。”
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唯一——”他只是叫着她的名字,她的心便渐渐安定下来。
无边无际的后怕感渐渐消失。
第二天,山里放晴,阳光像七彩泡沫,肆意地流动在每一个角落。
市里来了人,正在全力修建新的教室。
领队老师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决定推迟到傍晚再走,这一天的时间好像过得很慢,太阳迟迟不落山。
孩子们在经历了昨日的那场动乱后,脸上又挂起了纯真的笑容,褚唯一抓拍了几张照片。
花花来到她的身旁,“唯一,主任叫我们准备上车了。”
她点点头,轻嘘了一口气。
村口,停了十几辆车,来来往往,让这个静谧的村庄渐渐有了喧嚣。
她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色的衬衫,袖口卷了几道,却没有一点凌厉。
他站在那儿和市里的领导说着话,眉宇间透着几分深重。
褚唯一悄悄走到一旁,找到他的车,车门没有锁。
上了车,她卸下疲惫,困意席卷而来,她听见动静,闻到熟悉的气息,感觉有人给她盖上了毛毯,动作轻柔。
回到了D市,宋轻扬叫醒她,“到家了。”她整整睡了一路,眼皮沉重,艰难地醒来。
他侧着身子,凝视着她,“吃过晚饭再睡。”
她嗯了一声。
窗外,霓虹灯闪烁,万家灯火。这里是他们的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