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个多小时天亮,她现在正抱着手机坐在楼下大堂的沙发上。
路景凡下来,林砚正倚在沙发上打着瞌睡,他轻叹一声。
林砚睁开眼,眼里一片疲惫,“师兄——”
“去我房间睡。”他就像家长来寻找自家的孩子一样,把她带回去了。
进了屋,他脱下身上的风衣,随手往沙发上一扔。
只有一张大床。
他开口道:“你睡床吧。”说着拿过枕头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子放到沙发上。
那沙发只有一米五长,根本不适合他睡。
林砚摇摇头,“我睡沙发好了。”
路景凡却不同意,“我不困,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山。”他确实睡意全无。
“沙发太小了。”她小声地说道。
“听话。”他推着她躺到床上,替她将被子盖好
。
路景凡坐在一旁的办公区,太阳穴抽抽地疼,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梦到这个场景了,也很久没有梦到顾同了。
顾同比他大一岁,当年是他们专业人气最高的。他就像是为服装设计而生一般,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路景凡和顾同年纪相仿,同样出类拔萃,堪称F大双雄。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从进校就开始各种比赛,可出人意料的是,路景凡和顾同成了很好的朋友。两人是朋友,同样也是对手。
如果没有车祸,这两人现在恐怕早已活跃在国际舞台上了吧。
路景凡摸索到手边的烟盒,刚要点燃,想到了房间此刻还有个人儿,他克制住心中翻涌的烦躁,默默地把玩着打火机。
顾同离开后,路景凡再也没有设计出作品。
有人曾评论过路景凡——成也顾同,败也顾同。
熹微的光芒透进房间里,林砚恍惚地睁开眼,她看见路景凡靠在沙发上,便赤脚轻轻地走过去,地毯柔软,踩在上面没有一丝声响。给路景凡披上外套,她吁了一口气,趁着他睡着了,又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其实路景凡已经醒了,只是实在不好意思在这时候睁开眼,脸上传来轻柔的触摸,林砚的指腹落在他下巴的那道疤痕上。
这丫头总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吃他——豆腐!
林砚对那道疤充满了好奇,来来回回摸了好几下,路景凡憋不住了,微微动了一下,林砚立马缩回爪
子,嗖一下躺回床上。
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一样。
过了片刻,路景凡从沙发上起来,他喊道:“林砚,起床了。”
小丫头坐起来,伸了伸懒腰,“早上好。”
路景凡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小丫头的演技可以去中央电影学院了。
清晨,灵隐寺已经有很多虔诚的香客赶来了。
路景凡带着林砚请了两炷香。
林砚接过来,“师兄,灵隐寺求什么灵?”
路景凡的眉宇蕴藏着淡淡的笑意,“心诚则灵。”
林砚瞄了一眼前方,“好像有人在求姻缘。”
路景凡皱了皱眉,“你还小,求学业吧。”
“可以未雨绸缪啊。”林砚撇着嘴角,希望菩萨能显灵,这几年不要给路师兄牵红线。
路景凡虔诚三鞠躬将香插入香炉,随后又捐了一笔香火钱,林砚只觉得他到了灵隐寺有点怪怪的,她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他。
上过香,两人来到纪念品销售处,林砚看中了一条手串,小叶紫檀108颗佛珠手链,适合女孩子。
路景凡俯下身子,“喜欢这个?”
“要给桥桥、江师兄,还有嘉余带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