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你别唬我。”秦恒懋狐疑地皱着眉头,一口咬下大半根香蕉,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是干不出来。”
秦曜渊冷冷瞪着他,他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从小就特立独行。我原本还担心你孤独终老,现在看来,孤独终老应该不会了。就是这个人选啊,你得选好,插足别人婚姻总归有那么点不好看。我也没别的要求,年纪比我小就行了……”
秦曜渊把剩下半截香蕉都塞进了他嘴里。
“你别说话了。”
“这怎么能欣……人糊着就是要开口缩话……”
“医生让你手术之前少说话,保存体力。”
“真的?”秦恒懋如受惊鹌鹑般警惕起来,他闭上嘴,用强烈的眼神再次表达了一遍:“真的?!”
“真的。”秦曜渊说:“李教授说过于发达的舌神经会影响手术效果。”
秦恒懋和隔壁大妈一起,紧紧地闭上了嘴。
秦曜渊说:“手术的费用我已经缴清了,手术时间定在两个月后,你在医院里安分待着,别让我跑来跑去。”
秦恒懋不服气了,忍不住说:“哪次不是你打了人,我在学校和医院跑来跑去?”
秦曜渊一个眼刀扫来,他自觉在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两人相对无言,病房里另外两床的病人却聊起来了:
“电视里又在播这秦泰初的事情……”
“三番两次有新闻说人病危,但每次秦家人出来露面,都说秦泰初健康好转。事情到底怎么样,连我这个同样住在养康医院的人都看不明白。”
“粉饰太平呢,这些资本家。”另一人不屑道:“秦泰初死了,多少股票会大跌,他想死,可不像我们普通人一样,翘翘两腿就行了。”
“你觉得秦泰初六个儿女,谁会是继承大战最后的赢家?”
议论声传到秦曜渊耳里,他不禁想起今早送他来医院的另一个姓秦的人。
一个猜测浮现在脑海里,但很快被他否定。
世界上姓秦的人那么多,如果这个医院里姓秦的都是秦泰初的儿女,那秦泰初的户口本上恐怕会多出一沓名字来。
秦泰初的女儿要是进军文娱界,名下公司也肯定不是搜都搜不出来的蛋炒饭娱乐。
壁挂电视静静播着新闻,画面仍然是养康医院拥挤的大门。电视音量关到很小,那两人八卦的声音在病房里清晰可闻。
“秦泰初这人也挺倒霉的,年轻的时候什么福都享过了,到了老年,什么霉运都来了。”
“年轻的时候没积德呗,能挣下这么多财产,你要说他没做过亏心事,他自己听了都要笑。”
“对了,秦泰初的真女儿回家后,那个假的去了哪儿?我好像没见过她的消息了。”
“我也没看到相关报道。”一人摇了摇头:“真的假的都没有。”
“你说那假小姐得多心塞啊,原本有大好的家世,从小就拿什么钢琴金奖,大富豪爸爸又宠自己,结果忽然发现,自己是保姆的女儿。这落差,谁能受得了?”
话音未落,病房里又有一人加入了谈话:
“假小姐心塞,真小姐难道不心塞?好好的人生被人偷了去,十五岁才知道自己有个富豪爸爸。假小姐什么都会,真小姐被保姆养大,能有什么出息?就算现在回了自己家,也是爹不疼娘不爱——”
“你怎么知道爹不疼娘不爱了?”
“两个女孩换回来之前,假小姐的新闻三天两头都有!秦泰初一会又是送‘玫瑰之心’,一会又是亲自接送钢琴比赛,你看换回去以后——那真小姐上过新闻吗?”
反问的那人哑口无言。
“别再说两个小姐的事情了。依我看,现在继承大战里最有赢面的还是秦泰初的四儿子!秦泰初六个儿女里面,大女儿已经嫁到别人家了,二儿子车祸死了,三儿子在国外结婚生子,根本不插手国内生意。五女儿十五岁才回家,六儿子一辈子都要坐轮椅。我看啊,只有四儿子有这个能力。”
“我也估计是这样。”
病房内众人纷纷附和。
秦恒懋忽然说:“对了——”
他抬眼看去。
“你换了公司,现在住在哪儿?我记得你以前都住宿舍的。”秦恒懋面露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