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沈郁送时软回家,老旧的社区单元楼下。
价值不菲的帅气重机和这周围有些破破的环境实在不怎么搭配。
时软下了车,解开头盔,回身指了指四楼左边第二个黑漆漆的窗口,跟沈郁说:“我住四楼,爬楼梯很快。”
说着,她将头盔递还给他,“你不用送我上去。”
“你一个人住?”沈郁接过,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皱了皱眉问她:“安全吗?”
时软理了理头发,语气稀松平常:“我两辈子加起来在这儿住了快四十年,安全的很。”
沈郁梗了一下。
虽然他相信她说的一切,但猛然一听两辈子,四十年这样的字眼,却是被时软顶着这样一张青春幼稚的面孔说出来的,他还是会有些愣神。
时软笑他:“吓到啦?看来你还不太适应啊。”
路灯下,时软唇角的笑被沾上点点昏黄的灯光,柔软又温暖。
沈郁有点想亲她。
他倾身过来的时候,时软提前察觉了他的意图。
她抵住沈郁的肩膀,严肃道:“注意点形象。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学生!”
嗅着她身上的馨香,沈郁声音低沉不肯离开:“你不是四十多了么。”
时软:“……”
这家伙,她自嘲就算了,他这么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想死!”
时软扬手要打他,沈郁却吻在了她的额头。
温柔的吻落在额间,像羽毛轻抚,却又炙热非常。
“我明早来接你。”
“早餐想吃什么?”
他语气里自然熟稔的感觉,好像这样的对话已经在他们身上发生过无数次。
便是这样寻常的自然,时软听着却忽然觉得心酸。
‘我来接你。’
‘早餐想吃什么?’
这样的对话好熟悉。
可曾经发出这样声音的人却是自己。
尽管从前的邱仁森一直在口头强调他有多爱她,可他从来也不曾真正为她做过些什么。
接送上下班,准备早餐午餐晚餐,制造各种浪漫的惊喜。
这些事情通通都是时软在做。
她不仅做了,而且还要被嫌弃。
过去那些年,时软一直活在邱仁森用言语为她编织的梦境里。
那样的梦境就好像肥皂的泡沫,表面美丽,其实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今天在教室里,邱仁森那样护着程又晴的姿态,还有现在,沈郁落在额头上的吻。
都让时软突然发现,好像一切都错位了。
邱仁森不爱她,所以他不会给她保护和宠爱。
但沈郁呢。
时软忽然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