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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的虎儿（五）

自郑玄登基之后，很多跟熟悉的人都发现郑玄行事风格比之前完全不同，以前郑玄行事心狠手辣，现在却比之前软化了不少，尤其是在郑玄再一次以为皇后庆生的名义下令全国三年免税之后，就连以前的镇国公，现在的太上皇帝都觉得儿子是不是想洗刷之前被自己败坏太过的名声。

莫说别人惊讶，就是王珞都挺惊讶的，她倒不觉得郑玄是想洗刷自己名声，郑玄就不会是在乎自己名声的人。他们是夫妻，郑玄这段时间所作所为瞒不过王珞，王珞觉得郑玄目前对民生太过关注了，似乎特别体恤百姓疾苦，他这是被历史上的陈源刺激了，想要当个比陈源更好的明君？

王珞想了想，见给自己所知道的明君跟郑玄历数了一遍，然后把后世别人对他们的评价都说了一遍，王珞对那些大部分人都耳熟能详的明君都不熟悉，知道他们的事迹都是从网络的八卦里中听来的，反正无论哪个明君，都能找出黑点来，毕竟人总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

而且郑玄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不纳妾，如果他能跟自己坚持一夫一妻，日后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王珞略过了郑玄还有一个庶子的事实。就凭着郑赢，他想刷深情帝皇人设是不可能了，但不妨碍她安慰他嘛！顺便还能提点他一下，让他不要犯错误。

郑玄看着娇娇一本正经的安慰自己，还顺便给自己灌输要一夫一妻的观点，不由啼笑皆非，他并不是因为想当个明君才会如此，他只想给娇娇祈福而已。不过妻子能这么安慰自己，郑玄也很是欣慰，他这么多年努力真没白费，总算把这丫头给养熟了。

王珞之前对郑玄始终没彻底交心，她以为自己瞒住了郑玄，可郑玄是什么人？很早就看出来了。之前是想着她年纪小、不懂事，他比她年长许久，有些事就应该多包容些。后来是发现妻子性子多思多疑，明明不是皇帝，却比自己这个当皇帝的还多疑，就只能慢慢哄着养着。

就这么精心养了十来年，总算把人给哄了过来，所以这丫头根本不用有事没事，就提醒自己别找侍妾，他在她一个人身上花得心思够多了，真没兴致再找一个。郑玄暗忖，大兄、二兄都笑自己太宠媳妇，他这哪是宠媳妇，他对儿子都没这么费心过。

郑玄见妻子一脸真情实意的安慰，他将妻子搂在怀里：“你放心，以后就算别人骂我是昏君，我也会让你当个千古贤后。”

王珞：“……还是别了。”

“为何？”郑玄诧异的看着王珞。

王珞就没想过当贤后，贤后多累？再说像她这种不肯多生孩子、又不许圣人纳妾的皇后，怎么都不符合贤后的标准，除非郑玄去篡改史书，不然她怎么当得了贤后？“我不想当贤后，我觉得大家说我‘骄妒’挺好的，免得等我年纪再上去些，就有人逼着我给您纳妾。”

按照古人的想法，她现在这年纪就已经是豆腐渣了，等过了三十就是老妪了，这种年纪还霸着男人就是不知羞耻。王珞觉得也只有自己有个‘骄妒’名声，才能让这些人识趣的不来麻烦自己。

郑玄听了无奈摇头：“你这小醋坛子，我这些年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王珞说：“我知道是一回事，别人想法又是另一回事，您知道我怕麻烦。”

郑玄莞尔：“我知道了。”他以后会找时间表明自己不会选妃的想法，郑玄本来就无意纳妾，再听了娇娇说起前世的事后，他就更确定了自己要是纳妾，这个好容易被自己养熟的妻子，肯定马上又跟自己不亲了，郑玄傻了才会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毁了自己多年的努力。

王珞跟郑玄说了一会话，搂着郑玄的脖子说：“郎君，我们去别院玩几天吧？”虎儿要去万年县了，她想在虎儿离开前，再陪他玩一次。

郑玄闻言有些歉然的说：“我这几天没空，要不让虎儿陪你去吧？”郑玄这几天是真忙，因为他派去天竺的人又回来了，来人带回了天竺的详细情报。正如娇娇所言，天竺那地方不大，可诸侯割据、各地语言风俗完全不同，甚至信仰的神灵都不计其数。

这样的地方如果贸然占领，恐怕要花极大的时间来缓和各地的矛盾，这就跟始皇当年统一全国一样。郑玄真心不想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这方面。

天竺离大魏太远了，就算占领了，他也不可能远程操纵。这就跟交趾郡一样，名义上是大魏的，但实际大魏很少能真正控制他们。与其劳民伤财的打仗，还不如直接跟天竺做生意，让他们替自己生产棉布，他用别的东西换……

王珞也知道郑玄这段时间再跟朝臣商量，跟天竺做生意的事，她想了想说：“郎君，您要是有余力的话，可以发展下航航技术。”

郑玄问：“为何？”

“因为大秦和大魏目前是靠陆地来运输，消耗太大了，如果能走海运，就能降低很多成本。”王珞没说，等过上几百年，陆上的丝绸之路就会被穆|斯|林截断，届时东西方的交流就会暂停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也是欧洲大航海发展的高峰期，美洲也是在那段时间发明的，王珞现在想把进程提前，有了印度的棉花、扶桑的银矿，她就可以大力推行科技、发展航海，届时就算自己已经不在，后世也会有人继续去征服全球的。

王珞从不怀疑华夏民族的侵略性，虽然华夏人时常自谦自家勤劳善良温顺，毫无攻击性，但那真只是国人的自谦而已，华夏文明的始源的中原地带，本来就巴掌大那一块地方，经过数千年的发展，最后扩张成现在那么大的地盘，说华夏民族温顺没攻击性？恐怕傻鸟都不信。

为啥华夏后来不扩张了？因为——没钱没科技啊！看看华夏后来的国土，能扩张的地方都占领了，没占领的地方大部分是要不就是太远、要不就是以古代科技来说，都是人类没法涉足的地方，全球几个文明古国，华夏帝国是占地最广的文明了，所以王珞一点都不担心后人知道全球有那么大一块蛋糕后还不动心，这是不可能的。

国人对土地的狂热是刻在骨子里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所有该奠定的基础都奠定好，积累大量的资本，等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大家就可以扬帆起航，征服新大陆了。

王珞相信以华夏人的勤劳善良，他们一定不会跟西班牙做一样的事，比如傻缺到把美洲发现的白银运回来享受什么的。

王珞是从后世历史发展角度，担心穆|斯|林崛起，郑玄却想到那个从西域离开的对手，他掌握了火|药技术，又离开了西域，他会不会是想去外面另外开辟疆土？将心比心，要是换成郑玄有火|药这样的武器支撑，在中原没法发展的情况下，他也会动中原以外疆土的心思。

现在大魏三成财政收入都来源于跟大秦的通商，一旦那人在大魏和大秦之前建立国家，势必会对大魏的商道产生影响。郑玄心中对那人杀意更甚，可惜发现得太晚了，不然他一定早杀了那人！娇娇说开辟海运路线也可以考虑，一旦那人真阻拦了大魏和大秦的生意。

征讨那人是一方面，结局问题也是另一方面。海运是个不错的选择，且海船的话能运载的货物就更多了……郑玄规划着国家大事，王珞也不打扰他，带着儿子去别院度了几天假，看着煞有其事跟着伴读们议事的虎儿，王珞心中既欣慰又伤感，孩子长大了，她是该放手了。

但是在虎儿去万年县的时候，王珞还是想亲自送儿子去，只是她的建议遭到了郑玄的坚决反对。王珞或许幼年在王家过了一段不太宽裕的日子，但大抵还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嫁给郑玄后，更是养尊处优，尤其是经过那次刺杀之后，郑玄对妻子的保护更是滴水不漏，他怎么能允许妻子带着儿子微服去万年县住一段时间？

就是虎儿都不想阿娘去万年县，他是去历练又不是去享福，万年县比起别的县城肯定好，但肯定比不上宫里，他阿娘送他不是去受苦吗？

王珞见夫婿和儿子都反对，不由心中抑郁，在她看来，虎儿这次外出就跟上住宿学校一样，即使郑玄各方面都打点好了，她还是想亲自送儿子去一趟，至少摸清下他周围的环境。

她哪里想到两人居然都反对，王珞不禁有些郁闷，她这是多事了吗？大小两个男人见王珞心情抑郁，又觉得两人似乎太小题大做了？毕竟去一趟万年也不麻烦？

郑玄看着虽说还没成人，但已经比大部分成年人都高的儿子，心中难得有了一点良心，算了，这小子还小，还是跟娇娇送一趟吧，也算他成年之前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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