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实际上收获了两顶帽子,一只是和他原来那顶非常像的礼帽,另一只是款式大方的黑色运动帽——毕竟戴着礼帽出去确实算得上是“奇装异服”了。
在衣帽店的时候刚好收到了红叶大姐的消息,他也就顺手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结果还被迹部追问是什么人。
考虑到种种原因,中原中也选择了隐瞒了红叶大姐的身份,敷衍迹部只是在游戏厅认识的一个朋友。
“本大爷家里的设备不比街头的游戏厅好?你竟然不参加社团活动跑到那里去,真是太不华丽了!”
——中原中也记得当时迹部是这么说的。
他摊开四肢躺在洁白柔软的床上,刚从浴室里出来浑身都散发着潮气,眼睛直直地望着图案复杂的天花板,枕头旁边是规规矩矩倒扣的礼帽,银色的链条就垂落到了中原中也的食指边。
中原中也无聊地勾弄着金属质的链条,仿佛那并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洗过热水澡有些热的他愉悦地眯了眯眼睛,倏得把帽子拿了起来放到了胸口。
他望着帽檐原本有字的地方发呆,翻来覆去不停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良久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无聊后,翻了个身把整张脸埋进了枕头里,身体也被被子卷了起来。
他想回去训练,想回去做任务,想回去打人啊!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在做梦,这种感觉很神奇,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踩着的地面都是绵软得如同棉花糖一样。
他漫无边际地游荡着,突然发现眼前的建筑开始熟悉了起来,他好像不知不觉中又梦到了横滨。
原来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这么想回到横滨吗?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诽谤了自己一句,他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忽的发现自己的头上顶着帽子。
他反射性地抬手按在帽子上想要抓下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因为睡觉前他还在把玩自己的新帽子,谁知道头顶的帽子像是被胶水粘在了头发上一样,中原中也头发薅得生疼,帽子纹丝不动。
——d,这什么破梦!
额头上青筋暴露,但是任凭中原中也怎么生气,怎么怒发冲冠,不听话的帽子仍然稳稳当当地待在他的脑袋。
中原中也很生气,余光瞟到了街道的对面有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一脚踢了过去,结果也是没有出乎意料地踢了个寂寞。
每次中原中也在梦里遇到太宰治都是以脚来“问候”,在自己的梦里,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虽然每一次在接触到太宰治的时候都如同烟雾一样直接穿了过去。
可恶的死青花鱼!
太宰治披着黑色的大衣,不平凡的腰带在身后非常有想法地晃动着,他心情很好,鼻腔里也哼着若有若无的歌,嘴角还像模像样地噙着清雅的笑容,双脚朝着p酒吧的方向大步前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上半身在一瞬间恶寒无比,就像是一阵刺骨的寒风过去了似的,太宰治望着路旁边静止不动的树叶,半晌觉得自己可能是神经过于紧张出现了错觉。
太宰治“哈啾”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发痒的鼻翼,怀疑有人在背后骂他,好像是有一种说法是平白无故打喷嚏是有人偷偷骂自己。
不知道是哪个恨不得他去死的人了,如果真的能够能够杀了他,太宰治说不定死之前还会说一声感谢。
中原中也就这么看着太宰治如同幽灵一样穿过了窄小的小巷,然后到达了一个门面有些破旧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出彩地方的酒吧,他只是想横滨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中原中也咋了一下舌,觉得今天的梦境似乎有些格外的长,而且格外的陌生。
黑发的青年……不,是少年,中原中也才看清楚,太宰治竟然是微笑着的。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中原中也确信,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是注入了真情实感的笑容,就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突然注入了人气,开始拥有生命力了一样。
死青花鱼以前,有这么“活泼”吗?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已经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声,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黑色身影,表情认真得可怕,他觉得现在的太宰治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