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蜚从来没有骂过人,这次也是被气急了,才会如此牙尖嘴利。
——刘奕真无非就是看她生的乖巧,便以为她软弱可欺,连后果都不思量一下,就冲出来指责她。
蜚蜚原本还心虚,以为不能和顾瑾城这般亲密,可即便她的做法真的于理不合,也轮不到刘奕真来说三道四!
她实在气不过,说完,还轻蔑地瞪了刘奕真一眼。
顾瑾城还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一面,觉得无比新鲜,看来,他的小姑娘远比他想的要勇敢,甚至不需要他的保护。
刘奕真也是没有想到,这个死丫头看起来闷声不响的,心思却活络的很,几句话便怼的自己哑口无言。
方才她瞧见两人卿卿我我的,腻歪得很,便以为她们姐妹俩是一路货色,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和男人勾勾搭搭。
再联想到她姐姐撬走了自己的准夫婿,还不知道珍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跳出来训斥他们。
若她知道两人已经定亲,自然不会这么冲动。
可眼下,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就不能怂,更不能让江家的人看不起他们刘家!
“大胆!”刘奕真虚张声势地吼道,“我再不堪,也比你们两姐妹强出百倍!”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萧星鹤在旁冷嘲热讽,“但有什么用呢,九哥宁愿被江姐姐拒绝,也不看你一眼!”
“你!……”这话是真的戳到了刘奕真的痛处,刘奕真气得浑身发抖,竟然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萧星鹤又是郡主,她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着挑衅,胡小蝶就是前车之鉴!
——刘奕真方才见到胡小蝶被抬走了,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按理说,那耳坠子不大,张凌宇又给她几分薄面,她犯不着这样折腾的,许是装的也说不准。
胡小蝶那个人,一向乖张跋扈,受了这样的委屈,该不会善罢甘休才对。
不行,自己还是太着急了,当从长计议才是。
这样劝解着自己,刘奕真多少恢复了一些理智,知道眼下并不是和他们争论的好时机,仔细思忖一番,决定先离开再说。
“堂堂郡主,说话如此难听。”刘奕真说道,“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你的家教就很好吗?”
这话是在骂蜚蜚,但落在萧星鹤耳朵里,就好像是在说她一样。
小女孩很生气,但并不像刘奕真那样跳脚,而是抱着胳膊,慢条斯理道:“我父报效朝廷,常年不在京中,我是太后教养大的,自然比不上宰辅大人英勇无敌,教出来的孙女儿比咱们强出百倍呢。”
刘奕真本来是想撂一句狠话就离开的,没想到萧星鹤这么向着她们,从头到尾都在帮江家那个死丫头说话。
“我断没有这样的意思。”刘奕真连忙说道,“更不会对太后无礼。”
“嘴上说说谁不会?”萧星鹤说道,“你若有心,便不会当着本郡主的面儿如此撒野!”
“蜚蜚是本郡主的朋友,说她就是说我。”萧星鹤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借此机会狠狠怼她,“若不想我将此事禀明太后,你知道该怎么做罢?”
蜚蜚大为感动,没有想到萧星鹤会这么护着自己,甚至连太后都搬出来了,实在受宠若惊。
“我、我……”刘奕真茫然无措地看看四周,发现有不少人朝他们的方向看,但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这代表着什么,刘奕真心知肚明。
死死咬着嘴唇,刘奕真极度不甘,但是却没有别的办法。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对方还是太后,朝中见风使舵的人太多了,一点儿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家族兴衰。
这点委屈,跟整个家族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刘奕真死死攥着拳,无论心里有多么不甘愿,都只能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来,福了福身,与萧星鹤道歉。
“臣女知错,日后定当改正,”刘奕真觉得无比丢人,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请郡主再给我一次机会。”
实际上,银牙都要咬碎了。
萧星鹤却说:“冲我道歉做什么?又没有造我的谣,你方才咒骂的是谁,便向谁道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方才她咒骂的人,正是蜚蜚,让自己给她这个来历不明的乡野泼妇道歉?做梦罢!
“怎么?不愿意?”萧星鹤递给蜚蜚一串烤鸡心,“还是说,你方才咒骂的人,其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