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你死,你就乖乖去死好了,为什么要反抗呢?”
柳眉微的回答让殷星舒错愕,面前的柳眉微就是他记忆中母亲的样子,说明柳眉微已经恢复了理智,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你叫我母亲,追在我身后,希望我多抱抱你,我却恨不得你根本没出生。”温婉的面容扭曲起来,柳眉微看向殷星舒的眼神满是恶意。
“外面的贱人跟我抢就算了,连你也跟我抢,我用尽一切手段也无法得到他的爱,他的眼里只有你,仅有几次回家也是因为你!”
她爱自己的丈夫爱到疯魔,甚至开始嫉妒自己的儿子。
柳眉微还记得第一次见殷高良是在酒吧里,一向乖乖女的她因为联姻的事和家里大吵了一家,然后被闺蜜怂恿去了酒吧。
闺蜜对她心怀嫉妒,任由她陷入危险境地,关键时候是殷高良出现,将她带出了酒吧,请来医生为她配置解药。
在她最惶恐不安之时,是他陪伴在身边,她对他一见钟情。
那时候她是南溪市有名的富家小姐,而他只是一个小公司的负责人,地位千差万别,她却认定了他,为了他甚至绝食逼迫父母。
她终于得偿心愿和他在一起,新婚那段时间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他对她称的上是温柔体贴,但也仅仅如此了,她在他眼里看不到如同自己一般灼热的爱意。
随着公司发展壮大,他忙于公务,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候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见到一次,直到儿子的出生。
丈夫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她能感觉到这一点,她没能从丈夫眼中看到的灼热的爱意,在丈夫看向儿子的时候出现了。
她有时候天真的想,或许是因为这是他们两的孩子吧,丈夫还是爱她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事让她清醒过来,
无尽的争吵耗尽了他们之间的情分,丈夫的身边开始频繁的更换女人,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会抽出回家,只是为了看儿子。
有一次,她再次和丈夫争吵起来,并把气撒到了才五岁的儿子身上,儿子被送进了医院,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丈夫发火,他那时的眼神让她恐惧。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发现了丈夫对于儿子不同寻常的在意,超过她,超过外面那些女人,超过所有人,她意识到儿子才是她最大的敌人。
“你知道吗?”柳眉微的声音幽深怨毒,“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嫉妒!”
殷星舒表情震动,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自己的母亲,仿佛第一次认识了对方。
记忆中的母亲温婉可人,知书达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冲动易怒,经常在家里摔东西,嘴里骂着父亲的名字。他一直以为她恨着的是父亲,现在才知道,她恨着的其实是他,难怪在垂死之际,也想要掐死他。
多可笑。
他最亲近的人想让他死,而一心想要利用他的嬴峯却为他而死,这世间的事,实在是太可笑了。
殷星舒笑了起来,笑的寂寥而无力,到此为止,他对过往的回忆再没有丝毫眷恋。
柳眉微的魂体最终消散了,消散之前她还趴伏在殷高良的身边,嘴里呢喃着要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誓言。
在她消散之后,殷星舒的身体终于因为疲倦和失血倒在地上,意识陷入昏迷前,他看到了火焰从窗帘上蔓延开来。
着火了啊……
……
距离银杏庄园数里外的山顶,宋之平身体依靠在车头,看着远处亮起的火光,脸上浮现笑意,过了今晚,这座具有六十年历史的银杏庄园就只剩下一堆废墟了。
可惜他筹备二十多年的棋子,在今晚废掉了,不过殷高良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不听话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宋之平知道殷高良想让殷星舒订婚是为了让他生孩子,眼下他对殷星舒兴趣正浓,自然不能舍了,还有什么比收拾掉殷高良更一劳永逸的办法呢?
只需要在阵法上稍稍改动一下,不仅能处理掉殷高良,还能把藏身在殷星舒身上那只对他有威胁的鬼物一起处理掉,一箭双雕。
“就是不知道,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杏杏你又该怎么办呢……”
意味不明的笑声从宋之平喉咙里溢出,他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个人了,现在过去的话,会被杀掉吧,哎呀呀,真是可惜了……
大戏已经落幕,听到远远通向银杏庄园的警笛声,宋之平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回到车里。
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小女孩,正是消失不见的谭馨悦,看到他靠近,谭馨悦立刻咧嘴露出尖牙,威胁的嘶吼起来。宋之平的手掌按在谭馨悦头顶,谭馨悦身体颤抖了一下,很快恢复了乖巧模样。
见状,宋之平这才满意的发动车子,径直下了山,朝着南溪市外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