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冷硬的地板,伏在我身上的男人在昏暗的吊灯下眼里散发着一种野兽的绿光,厚重的喘息还有咽下口水时滚动的喉结。他很白,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相对于正常男性而言身形并不高大。
犯罪心理学里面有一个案例,罪犯身形矮小、体质瘦弱、性功能存在缺陷,因为对自己的能力感到不自信,所以会对女性,特别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幼女下手,从中满足自己的支配。而现在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幼女。
“我已经注视着你很多天了,你真可爱。”他痴迷地看着我,我都想开口让他注意一下不要流口水,不然我绝对会打他的。
手肘、膝盖还有后背小腿都被粗粝的地面磨出伤口,细碎的沙土夹在翻起的皮肉之间,手腕被麻绳牢牢地束缚在了头顶边的水管上。我尝试着动了动,发现要靠自己徒手解开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我听到你喊你哥哥的声音了,又甜又清脆,哭起来一定很好听。”他的掌心摸上了我的脸,干燥的嘴唇从耳根一路向下,声音突然狠厉起来,甚至带着急迫,“快点哭啊,我要听到你呜呜哭着叫喊的声音,和那些小女孩一样,求我放过她们。”
我下意识地拧眉,觉得脖子肯定被他咬出血了。
这他妈是狗吧。
“为什么还不哭!”头发被他抓住,扯得头皮生疼。他逼迫我对上他的视线,我看到他扭曲而又愤怒的一张脸。
真的丑。
大概是因为周围的人的颜值都在平均线以上,我觉得自己对丑的容忍度好像降低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我不害怕吧,比你更加穷凶恶极的恶人我都不记得杀过几个了。”我唔了一声,抬眼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很怕冷,看来今年冬天又要难熬了。”
异能力「万花筒」。
异能力里最为人所忌惮的是精神操控,而我就是其中一员。「万花筒」可以操纵目标对象的行为,事后他们并不会拥有□□纵时的记忆,但限制条件是对上视线。拿着剧本的太宰说过我的异能力比中也更为强大,当时我直接就吐槽什么异能力都没有他的「人间失格」更加像是个bug。
但是如果可以有别的解决方式,哪怕会更加麻烦一点,我都会避免使用异能力。原因很简单,使用「万花筒」过后身体犹如一夜七次被掏空,最具体的表现就是冬日里畏寒怕冷的症状会加剧。像是被人埋进了雪地里,身体连冷都感受不到,血液都凝结成冰僵硬得动都动不了,连呼吸都费尽,只有缩在壁炉前或者泡在滚烫的热汤里才能找回一点知觉。
在过去我不能自由使用自己异能力的时候,很多个冬天我都像是陷入了怎么都挣脱不开的寒冰里,而我讨厌那种感觉。
“停下来。”
时间像是在他身上按下了暂停键,我躺在地上,看着伏在身上一边一动不动如同雕塑的男人,他的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的精神力比我弱太多,几乎没有挣扎就被我的「万花筒」操控住。
一个至今仍未被警方找到的犯罪者,一个军警里的文职。
我看了一下周围,仔细琢磨来琢磨去,在不引起条野采菊怀疑的同时解决掉犯人,并完成现场环境的收尾好像有点困难。而且按照我目前表现出来的武力,应该是不足以解决掉这个犯人的,那就只能等着条野采菊的到来。我沿路留下了线索,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要找到这个郊外废旧小屋的地下室了。
那么——
异能力「万花筒」
解除。
在解除的那一瞬间,我抬腿直接踹中了他的下身,把他踢到了一边。
“啊!!!”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说实话,把我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人类能够发出如此尖锐而又持久的叫声。
“可恶!我要杀了你!”他一手捂着下半身,随后捡起了一边的铁棍,以此作为支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狰狞,高高地举起了铁棍,“我要杀了你!!!!”
铁棍并没有落在我身上,他整个头就飞走了,身体摇晃了几秒砸在了地上,扬起了漫天飞尘。
并不是夸张的说法,脖子的断痕平滑流畅,他的脑袋像是足球一样在地上滚了两圈,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与地上的尘土混成了一种斑驳的颜色。
温热的鲜血溅了我一脸,而此时我的内心毫无波澜,只想骂人。
少年的面容称得上平静安和,提着一把滴血的武士刀漫步朝我走近。我看着他,突然想到了分派这个任务的福地队长以及我们之间那无望的恋情,想到了我连横滨的冬日都觉得难熬,这个冬天却还要呆在下雪的东京,一时之间悲从中来,吸了吸鼻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苦命的小姐,”他蹲了下来,指节划过了我的脸颊,“你的哭声打扰到我了。”
我一愣,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偏头过去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