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姑娘替他宽衣解带时,随口问了一句:“今日的八宝膳特多放了莲子,多添几许苦味解腻,皇上用着可好?”
闻恕颔首,蓦然一笑:“甚好,朕养了偌大一个御膳房,没一个有你聪明。”
“如此简单的法子,他们如何想不到?只是不敢添多了莲子,怕苦着皇上,又要被问罪。”
“你就不怕?”男人捏了捏她的腰。
姑娘眨了眨眼,“怕。”
她踮起脚尖,覆在他耳边道:“怕疼,你轻点呀。”
她哪里有一丁点害怕?
闻恕勾了勾唇角,可他正是喜欢她不畏他的小性子。
然,他刚将人摁在床板上,无意压了她的手,便听“嘶”的一声,她倒吸一口气。
闻恕一顿,撇头望去,见那指尖红肿得吓人,皮都褪去了一层。
夜里,姑娘杏眸紧闭,蜷在他怀里。
闻恕碰了碰她烫伤的手指,便惹得姑娘下意识缩了缩手。
倏地,她眉头皱起,低喃了两声爹娘。
男人一怔,目光移到她脸上,就见她眼角湿润,一行泪滑至鬓间。
他下意识唤了一声:“宋宋?”
谁料,这轻轻一声,当真将眼前这双杏眸给唤开了。
只是眼睛虽睁开,意识却尚未回笼。
宋宋“嗯”了一声,眯着眼睛,似醒非醒。
闻恕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拇指指腹摁在她眼下,轻轻摩挲后,道:“这样跟着朕,是不是委屈你了?”
说来此事,启初他并未觉得如此有何委屈的,虽未立名分,可他待她不薄且也不急一时……
可日子一长,难免再多生出几分情愫。
姑娘下意识摇头,还将醒未醒。
“再有一两年,太后的丧期过去,朕便着手命内务府行册封礼,可好?”
说罢,闻恕微微一顿,心下琢磨着怎么个位分合适。
然,他这话堪落,宋宋的困意陡然散去,怔怔地抬了下眼,却是未曾回他好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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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姑娘神情恍惚地揽着被褥坐在床榻上,明月来伺候她时,瞧见她眼底的一片乌青,冷不丁吓一跳。
她自是想岔了,垂下眼,偷偷红了耳根。传早膳时,还特命厨房送来两个水煮蛋消除乌青。
宋宋今日早膳仅食了两口,便放下羹匙。
她望了明月一眼,明月当即会意,屏退了要随行的宫人。
一刻钟后,二人“散步”至金银湖。
此处素来无人,静谧幽宁。
她二人踩着枯枝落叶,惊了三两只鸟儿,发出好一阵声响。
许是心虚,连这几只鸟儿都将明月的小脸吓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