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太子府的下人,是湛祯亲自把关的,他在成笙跟前是不太靠谱,但办事能力却很不错,完了还把名册拿来给咸笙看。
月华那天受了伤,咸笙就让她安生养着,如意想起那一天都心有余悸,不过怕惹咸笙不高兴,也从来不提。
咸笙这个投名状送的实在漂亮,不知是怎么传的,说他只身杀秦易,坊间提起他都竖大拇指,都说愧是神子亲娘,有胆魄。但秦易对咸笙如此执着:有些多愁善感的,还是有点唏嘘。
咸笙清楚,坊间这么说,定然是有推手的,很大可能湛祯的手笔。
祈福那天的事闹的那么大,纵使有了身孕,可他的性别却是蒙上一层迷雾,敏感些的人总会因为这事儿心有疙瘩,秦易这事儿一出,他在晋人心里的名声又好了不少。
渐渐能下床之后,咸笙去见了何耳觅,拿上了曾经缴获的剑。
何耳觅见到他,便瞬间站了起来,他双目泛红:“谁杀得他?
何耳觅似乎安了心,又重新坐了下去,“公主有话要问?”
埋在上京的眼线: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咸笙开门见山,神态冷淡,何耳觅扬了扬唇:有些苦涩:“公主,是一点都未将他放在心上过。
咸笙让人拖来了竞子,隔着牢门,泰然坐下:道:“他也从未将你放在心上过,此次声东击西也只是让你去送死
“我不过是他的一条狗:死不足惜。
你这是愚忠。“咸笙道:“不过你们的事,我也没必要过多了解:你只管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
他态度冷淡而高傲,何耳觅久久望着,越发觉得他高不可擎:ot;你知道月伴花的由来吗?还有那块极为罕见的粉玉,因为从他暴露出一点喜欢您的时候,身边人都觉得您于他不过镜中花,水中月,他心气儿高,偏不服气,他说过,您这朵花,这轮月:他早晚要摘到手里,他刻在身边,日日夜夜的提醒自己,逼自己练功,逼自己成为人上人,可最终还是捞着。
咸笙没有说话。何耳觅又道:ot;所有人都说,他配不上您,其实不是他配不上,只是他在面对你的时候,太过小心翼翼,他怕你厌他…明明在别人面前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到您面前,却成了摇尾乞怜的狗。
他眼眶又红,成笙却无动于衷,“你再多说,也不过只能感动你自己,我杀了他,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您心可真硬。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想知道的了。”
何耳觅看了他一会儿,道:“记得那幅画吗?
什么画?
您曾经幻想过,来北国看冰滑。”何耳觅说:ot;那幅画,就是原因。他诜总有一天,要带你去看冰滑,但你是公主,来北国一定很危险,部署这一切:只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
咸笙捏了捏于指,道:“秦易知道我讨厌他,他那种人,不会懂得什么叫奉献,他那天声东击西甚至把你的命都搭上,其实是要强行把我带走的:带不走,就杀掉,对吗?
何耳觅眸子闪了闪,他没回答,但咸笙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打着深情的名号:想要图谋北国,只是时机末到,不敢轻举妄动,他对我或许有执念,但那不是喜欢,那是不甘。成笙轻声道:“你性格温和,应该会是他的好助手,当他知道我的秘密时:他是不是准备将我五马分尸?
何耳觅想到那天冲向接应府,不顾咸商死活的秦易,好半天才道:ot;他太爱您…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ot;咸笙说:“其实原本,他可以把我也杀了的,但他强行撤回内力,我心里的确有些內疚,可他在我生日的时候过来寻我:明知我厌他,却还要挑在这一天,他知道那天我们之间不是你死我活,他是故意的,他要我这辈子都不安生。
何耳觅道:“他,他没那么坏。
他向来是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的,他把这些话告诉你,就是算准了你会告诉我,他想成为我的噩梦,何耳觅,你真的觉得这是爱吗?以爱之名的侵略,就值得被原谅了吗?“咸笙侧目,看向如意手中的剑,道:“这把剑还你,秦易已死,你是人才,若想回国,我可以稍作安排。
剑递了进去,何耳觅伸手接过,眼睁睁看着他起身离开,道:“您把事情看得这么诱,就这样否认了他的爱…不觉得太残忍吗?
可惜。“咸竿说:“他虽鹰,我非雀。
秦易不是狗,咸笙不是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