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雪知晓,虽然虞夏当初被宠得无法无天,却不是过分娇纵的性子,她撒娇耍赖也只是对着贵妃,皇后,太子这些亲近的人罢了。在景国太后面前,虞夏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景国齐太后和当今皇帝的关系,荷雪稍微打听了一下。
据说是齐太后生了两个儿子,却偏心大的,亏待小的,结果大的无福消受这么多宠爱,居然就死了,最后上位的是这个小的,也就是如今的元熙帝刘肆。
父母偏心,不被偏爱的子女心中当然存着不满,到了刘肆这里,应该就不止不满了。
还有恨意。
毕竟当年阑国要太子刘邈为质子,太后却将和与刘邈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刘肆送过去,企图蒙混过关。太后当年的举动,差不多是送刘肆去死了。
齐家屹立百年不倒,与皇室关系千丝万缕,刘肆才登基没多长时间,一个继位不久的帝王,想动一个把持过朝纲的大家族,短时间内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况齐太后还是生母。民间忠孝,生母再怎么不是,做子女的都不能忤逆不孝。
荷雪路上又多叮嘱了虞夏一番,让虞夏千万不要把太后给得罪了——虽然荷雪明白,虞夏可能早就把太后给得罪了,哪怕虞夏什么都不做,享有皇帝的宠爱就是一种莫大的罪恶。
虞夏就点点头,也不说什么。
到了永寿宫,虞夏刚下凤辇,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数月不见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凤体如何?”
巧蕊看了一眼,对虞夏轻声道:“穿鹅黄衣服的是贤妃,穿绿色衣服的是德妃。”
说话的就是贤妃,贤妃长得俏丽,德妃容貌平平,两人都对虞夏行了一礼。
虞夏斟酌了一下语气,轻声道:“身体已经大好了,目前还好,前两天不敢出来,这两天好了许多。”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却有一些距离感。
贤妃细细看了虞夏一番。
虞夏衣着打扮无不精致,墨发又多又密,且柔黑发亮,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发髻堆积如云,颤颤巍巍用十支金簪固定,几乎是其他妃嫔两倍发量,缠丝点翠金步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这张脸格外的小。贤妃觉着虞夏的脸是自己的巴掌大小,自己的脸是刘肆的巴掌大小。
这样的美人,确实让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虞夏额间坠着一颗红宝石,红宝石艳丽若鸽血,衬得她肌肤也白,这样成色的宝石,其他宫里都是很难得到的。
贤妃身为魏国公的女儿,家世显赫,虽然比不上齐家两姐妹,也是自幼娇生惯养,在京城贵女中屡出风头。她自诩清高,瞧不上齐贵妃平时装扮得华贵鲜艳,如今看到虞夏也是一身华贵,贤妃笑了笑道:“皇后娘娘就像一尾华贵的凤凰,怪不得能够抓到陛下的心。”
虽说贤妃知晓虞夏是刘肆的一枚棋子,但看到虞夏这边屡屡招待刘肆,自己却要独守空房,心里自然免不了酸楚嫉妒。
但她又不想有任何动作。贤妃进宫就是希望得到元熙帝的宠幸,好让魏国公府蒸蒸日上,为父亲和兄长谋得荣耀,如今不冷不淡,宫中局势不明,贤妃想要坐观龙虎斗,自己再得利益。
虞夏看贤妃和德妃笑意盈盈,这两人比什么艳妃看起来要好很多。
但她并不想要接近这两人,再怎么好,也是刘肆的妃嫔。
虞夏不想和刘肆的女人接触太多。
因而,听了贤妃的话,虞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三个人一同进去了,齐贵妃目前被禁足,太后宫里只有艳妃一人。
齐绣看到虞夏来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她只当虞夏是个喜好清淡的美人,打扮素净伪装清纯去抓男人的心,未曾想到,原来虞夏衣着艳丽一些,更惹人注目。
就像将白玫瑰染了颜色,一丝一丝的涂抹成娇艳欲滴的红色,原本的美丽姿态没有改变,又多了几分风情。
齐绣毕竟是个妃子,见了皇后还是得乖乖低头行礼。她不怎么情愿的站了起来:“见过皇后娘娘。”
虞夏没有给她眼神,她那天就不喜欢齐绣,今天依然不怎么喜欢,只点了点头:“起来吧。”
外面风大,屋里暖,三人向太后行礼后,太后让她们坐下,虞夏身上鲜艳华贵的披风也被解去,她坐了下来,齐绣嫉妒的注视着虞夏。
虞夏手腕上戴着一只红珊瑚手串,珊瑚鲜艳欲滴,她皓腕凝雪,手腕内侧,隐隐可见吻痕。
不知那位冷漠阴沉的帝王,是怎么褪下冰冷的面具,一点一点吻上去的。
齐绣心如刀绞,嫉妒得发疯,虞夏看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