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很冷。
小若沉默良久,突然问道:“表哥,那些糕点,我可以吃么?”
陶闻生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嘲讽道:“你杀了我的亲生骨肉,还想吃我买给叶儿的糕点?”
“我没杀……”
“若非你那日胡言乱语,老头子怎会鞭笞我,叶儿怎会受到惊吓,她的孩子怎会流掉?难道我还要和颜悦色对你么?你就是那撕也撕不掉的狗皮膏药,希望你记着,我从未想过要娶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表哥,我听不懂。”
陶闻生冷笑一声,“算了。”
他进了楼里,原本此时,小若也会打道回府。
可今日,她一直目不转睛望着楼里。
“我想进去。”她道。
老鸨说:“姑娘,你想进去也不是不行,可要钱呐!”
“钱?”她念道,望向腕上玉镯,将之褪下,递给老鸨,“够吗?”
老鸨娇娆一笑,“您请。”
她便跟随着陶闻生上楼,走到他进的屋子门前。
她听见里面欢声笑语,听见他很温柔地和那位叶儿姑娘说:“叶儿,今日是你生辰,我给你买了礼物。”
叶儿娇声道:“陶郎,你真好,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么?”
他道:“当然,我会一直对你好,一直保护你、疼你,不叫那些人欺负你。”
……
小若从窗影中见二人依偎在一起。
“小姐,咱们赶紧回府吧。”侍女催道。
小若并未拒绝,她回身木然道:“原来,他的糖不止一颗,可以给我,也可以给别人。”
“什么?”
小若看了看自己疤痕未长好的掌心,道:“我记着呢。”
“小姐?”
“不会再来了。”
小孩子得了一颗糖,误以为世上所有的甜都是她的。
小孩子认真记住一句戏言,并执着地相信它。
可除她以外,没人会当真,只会换来一句“哦,我那样说过么”。
承诺的力量那么小,以至于信的人,成了病人,不信的人,成了常人。
尾生抱柱,望夫化石,终究是荒唐又美丽的传说。
小若没再去赌场。
主母只好再想办法。
没想到,半月后,陶闻生自己回府了,并和主母吵了一场大架。
小若日常闭门不出,郑思如也见不着她,她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有日,老嬷忽然上门,和她说,表小姐,主母说已定下你和少爷的婚期。
她原本濒临放弃的心重新点燃,“表哥,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