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于是找了贾琏,满心以为这下后半生有着落了。
这天,贾琏把小厮们都安排在铁槛寺那边跟着贾珍帮忙,正给贾静做道场。这样让人以为他也在忙着大伯的丧事,实则一个人偷偷的过来洞房花烛。
尤三姐和尤老娘住着厢房。
贾琏与二姐两个刚喝了交杯酒,正柔情蜜意,忽听外面砰砰的有人敲门,动作特别大,声音特别响,像是来讨债的。
贾琏被打扰了兴致,十分的不耐烦,立刻让人去看怎么回事儿。
后买的丫鬟翠儿连忙去应门,不想却是几个带刀的官兵闯了进来,吓得她不敢出声。
贾琏也连忙披衣服走了出来。
贾琏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私闯民宅要干什么?”
带头的那个说:“瞎了你的狗眼,不认识爷爷身上的这身官服!”对手下人说:“把人都绑起来!”
贾琏不悦道:“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带头的看了看贾琏身上披的外衣,的也是一身红,好像是一个新郎官打扮。
不屑地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这里有人做暗娼的营生,在这里的男人还能是谁?不是龟公就是嫖客罢了!”
贾琏还想理论,已经被人按住,更何况他身边一个得用的小厮也没有,这边只有几个小丫鬟,贾琏看他们来势汹汹,也有些缩了,不敢与人家硬碰硬。
其他人冲进去,把尤老娘,尤二姐,尤三姐都搜了出来。
贾琏在他们掌灯之后,看清了他们的服饰,才知道他们是督察院的,不由得心中一惊。
督察院下面设置武吏,平时巡逻,督查京中治安。
它还有另外一个职能,就是可监管京中官员。
贾琏身上也是有官职的,虽只是挂个名,也在受监管之列。
贾琏于是好言好语重新与他们攀交情,发现他们根本不吃这一套,坚持要把所有人带回去调查。
带头的那人怒道:“还说不是暗娼,这花轿都在院子中呢!”
他们接到的举报正是这一家的老鸨子带着两个姑娘,专门以洞房花烛的方式招揽客人,让姑娘们披上大红的嫁衣。的确也有许多男人会吃这一套。
现在,连专用的花轿都在这儿呢!物证都有了。
那人问贾琏:“你若说他们不是暗娼,那这轿子是怎么回事儿?你说你们是正头夫妻,岂知这不是更大的罪,圣人有旨,老太妃国孝期间,三个月内百姓不得婚嫁,这日子还没有出呢!莫非你真的在国孝期间娶了妻?”
贾琏本来不在意这个,就是宁国府贾敬去世了,他按理也应该守一年的孝,这才死了几天,贾珍和贾蓉还在铁坎寺那边料理丧事呢。
贾琏一时被尤二姐迷得晕头转向,只顾着自己痛快了,哪里会想得到早就已经去世的老太妃,可是如今当着督察院的面,他却不敢这样说,只能先跟着走了。
而且他想着,跟这帮小鬼儿说也没用,他们也不是能做主的,只是一些狗腿子罢了。
贾琏的身份,要说自然要找有分量的堂官去说。
贾琏让其他人稍安勿躁,大不了就跟他们走一趟,也不会有什么事儿,等到督察院见了那个老爷,他自有办法。
尤老娘和尤二姐,尤三姐,暂时被他安抚住了,知道他的身份贵重,真到了那什么院,也能以势压人。
贾琏心思灵活,这一路上已经想好了,见到督察院的长官之后如何表达,如何说情,再如何脱身。
却不想,他这晚根本没见着人。
他们到了之后,分男女分别被关进牢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人家当官的当然不可能在这里等他们,早早的就回家去了。
所以贾琏只能被并在牢房过夜,又冷又饿,也没办法。
同一个牢房里面之前已经被关关押了两个人,衣衫褴褛,气味儿难闻。
这牢房里面连个床铺铺盖也没有,只有一些干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