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听了半晌,已经明白个大概,说:“看来这老货也有事情求到奶□□上?”
王熙凤说:“正是呢!她是个光脚的不怕捅篓子,一张口就让我们给平官司,也不想想,我们贾家现在虽是平常人家,到底也是公候之后,岂会为了几个子的谢礼去帮外人做这样的事,没的还惹一身腥!便是自己人还没排上呢。”
周瑞家的深有同感,说:“可不是!”
这样周瑞家的心里平衡多了,上次她女婿打官司找到凤姐,凤姐儿就没管,说太太不准有这样的事儿。
这次看到静虚也被回绝,在凤姐儿面前,周瑞家的觉得她这老脸面才算是找回来,不然总觉得有些讪讪的。
看来太太是铁了心的立这个这规矩,怪不得凤姐儿不敢管。
既然人人如此,周瑞家的也能用平常心对待了。
周瑞家的出门坐了马车,从铁槛寺回到贾府,天已经全黑了,打算过来回了王夫人就回去睡了。
本来这个时间她是不敢进来的,因为可能会碰见老爷。
果然,周瑞家的在门口顿住了脚,因为赵姨娘也在王夫人门口立规矩呢,问了个小丫头说老爷也在里面,她正想着要不明日一块儿回太太,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丫鬟却已经去回报给王夫人,说:周瑞家的来了。
王夫人让叫进去,周瑞家的不敢耽搁,进去了给太太和老爷请过安,就侍立一旁。
王夫人对贾政说:“天儿也不早了,老爷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儿,就不留您了。”
她让赵姨娘进来,说:“你也回去吧,不必在我这侍候。老爷今天喝了酒,好生伺候着,我已命人准备了醒酒汤,稍后就让人送去。”
赵姨娘清脆的应了一声,抬手给贾政打帘子。
贾政今日好不容易找话题留到这个时候,本来以为可以借机和夫人一起休息,没想到又被突然冒出来回话的周瑞家的打断了。
他一个爷们儿,自然不好意思在这听她们女人说什么,只能郁闷的跟赵姨娘走了。
贾政虽喝了酒也没真喝多,心里不由想着,夫人如今心如止水,很长时间了,再不会粘酸吃醋。
以前他还觉得王夫人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不用一去别人那里就看到夫人不自在,可是现在夫人主动帮他安排好去姨娘那边过夜,却又是另外一种心境了。
贾政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以貌取人心境才改变,而是觉得他和夫人毕竟是少年夫妻,感情在那儿里,不是别的那些姨娘小妾可以比的。
所以像今天这样,被夫人因下人来回话就赶出来,才会觉得有些怅然。
好容易把这两位各怀鬼胎的打发走了,王夫人才问周瑞家的:“东西都送到了?”
周瑞家的说:“送到了,二奶奶让我代她先谢过太太,说稍后等她回来,还要亲自来谢太太呢。”
王夫人点了一下头:“嗯。”
她问:“她那儿可还有别的事儿?”
周瑞家的说凤姐操持那里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她到的时候,看到静虚在那儿,见王夫人感兴趣,又立刻把静虚和王熙凤的对话转述给王夫人。
王夫人要听的就是这个,听到凤姐儿当着周瑞家的面儿,回绝了静虚,想来那个官司的事她是不会再插手的了。
王夫人让周瑞家的回去,等到第二天傍晚,掌管文书那边的人过来回话,说:没有以凤姐儿贾琏他们名义的文书发出去。
就是说没用过印,王夫人这下才彻底放心了。
如果王熙凤真的悄悄的揽下这桩事儿,文书这边王夫人也不会让她发出。
原著里面,王熙凤答应了静虚那老尼姑包揽张家的官司。
回来跟掌管文书这边的人说了一声,以贾琏的名义给长安节度使云光写了一封信。
因那云光欠着贾家的人情,自然立刻就答应了,判了守备家退婚。
张家可以如愿以偿,另攀那知府小舅子的高枝。
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贪财的父母却生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张金哥儿一条腰带吊死了,守备家的公子听说后也跳河殉了情。
王熙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倾刻间就牵扯上了两条冤命。
这两条人命倒不会重要到关系到贾家兴亡的命运。
贾家的位置不对,立场不对,才让皇上铁了心要抄家,不会差这两个普通人命的罪名。
可是王夫人既然明知道,又何必造此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