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因为与她关系要好,常亲自过去探看。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尤氏再三派人来请,王熙凤才依依惜别从,秦氏儿那出来。
凤姐儿一个人随意地在会芳园中行走,赏景观花,倒是也挺自在。
没料想假山石后头候突然冒出个人来,吓她一跳。
那人开口:“嫂子,请嫂子的安。”
王熙凤定眼一看,“这是瑞大爷不是?”
贾瑞说:“嫂子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
王熙凤说:“是没想到你突然在这儿,一时看花眼罢了。”
贾瑞笑嘻嘻地说:“我本觉得前面烦闷,所以随意在这园子中走一走,没成想就碰见了嫂子,可见这是我们俩儿的缘分。”
说着还色眯眯的打量凤姐儿。
王熙凤早就看出他的用心,虚以周旋一番,把贾瑞哄得头重脚轻,飘飘欲仙。
凤姐却暗想:哼,敢打我的主意,早晚让你死在我手里头!
这时就有三两个婆子迎了过来,接王熙凤过去。
她到了天香楼的后阁,与众女眷说说笑笑,边吃酒边听戏。
这日过后,贾瑞几次到荣国府去,都赶上王熙凤来宁国府探望秦可卿,不在家。
这些天,老太太、王夫人几乎天天派人去看望秦可卿。
这天,王熙凤从秦氏那边回来,平儿便伺候着她换了家常的衣裳,问平儿家里有什么事儿没有。
平儿说:“都是些寻常事,我都已经打发她们去办了,只是族学太爷家的瑞大爷来过,问他有什么事儿是不是找二爷,他也不说,只问奶奶在不在家,算上这次,已经来过好几回了。”
王熙凤冷笑着说,“这畜生活该作死。”
贾瑞对他不怀好意,上次在宁国府会芳园就看出来了。当时他们在那儿吃完了酒席,上车的时候,贾瑞眼睛还一直看着她呢。
她把这事跟平儿说了。
平儿和主子一条心,当下啐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丧了人伦的东西,好不要脸,叫他不得好死!”
说话这会儿的工夫,下人来回报,说:瑞大爷又来了。
平儿还气得脸色通红呢,说:“奶奶稍后,我去打发了他。”
王熙凤略一思索:“诶,你让他进来。”
平儿不解其意,王熙凤说:“等他来了,我自有道理。”
于是王熙凤悄悄的吩咐了平儿,一会儿贾瑞进来的时候,让他们都出去,就在门口守着就是了。
贾瑞进来,满脸堆笑,殷勤的问好。
凤姐就假意殷勤,让坐又倒茶。把贾瑞喜欢的筋酥骨软,还用轻薄的言语挑逗她。
凤姐儿就顺水行舟,顺着他的话说,更把贾瑞逗的就想动手动脚。
王熙凤悄声说:“大白天的,你在这里也不方便,你先回去,等晚上再来,悄悄的在西边穿堂那儿等我。”
贾瑞如同奉了圣旨,欢天喜地的走了。
好容易等到天黑,他悄悄的溜入荣府弄堂,在里面等着,发现这里果然没有别人,人都被王熙凤指派走了。
往贾母那边的门已经锁了,贾瑞还在静候王熙凤的到来,过了一会儿,没等来凤姐,另一边的门却也锁了,贾瑞又是急又是慌,却不敢出声让人知道他在这儿。
腊月天气,滴水成冰,两边的门缝里嗖嗖直灌风,贾瑞就这么被冻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解了锁,才得以溜出去。
他的爷爷贾代儒是贾代善那一辈儿的庶出子弟,考上了秀才,一心想考功名,念了一辈子的书却再没能往上走一走。
代儒的儿子儿媳都没了,只剩下一个贾瑞,对贾瑞是寄予厚望,教导又十分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