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家的田庄,虽犯错让人瞧不起,也还能留一条命在。
王熙凤说:“前儿那一阵儿可真是乱死了,之前他们以为还能活动,求爷爷告奶奶的,还想求我,甚至求到老太太那儿去了。可是老太太又岂能容这种奴才挖空了自己家,老太太赞太太老爷做的好,说这家里就该这么治治。”
人都有看热闹的心理,贾琏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总之,谁在太太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谁就倒了霉了。”现在看,太太才是眼明心亮的,有什么事儿瞒得过老爷,却瞒不过太太去。
贾琏这话说的不假,这次就毫无预兆的处置了这几家豪奴,让王熙凤心里有点在意。她这几年管家也没少想办法捞钱。
每个月还拿了月例银子放印子钱。
太太手眼通天,难道都知道?
想到这儿,王熙凤有些心慌,也顾不得应付贾琏了,急着找平儿说话。
王熙凤每个月打着时间差,把全府上下的月例银子拿出去放印子钱,这是连贾琏也瞒着的事儿,只有他们主仆俩和外头经手的人知道。
在这府中,无论是奴才还是主子,都是有月例可拿的。
奴才的是工资,主子的算是他们的零花钱。
就比如老太太,太太跟前,最上等的大丫鬟每月就有一两银子。
像迎春,黛玉她们,每个月有二两的零花。
王熙凤这个辈儿的媳妇每个月都是五两银子的月例。
李纨是个寡妇,她的月例更多,是府中的一个特例,自不必说。
贾府养着几百号人,只开销月例钱,每个月至少就要几百两。
这个钱王熙凤早早的取出来,拿出去放印子,从中取利。
整年算下来,就有上千两的收入,比她自己的月例要高上几十倍。
也只有她有胆子这么干。
不过最近太太的作法,让王熙凤也有些不敢了,她跟平儿说,“这个月的本钱和利钱取回来之后先不往出放了。”
平儿说:“我也想到了,太太如今清查贪腐,奶奶虽然不同于那些没良心的,还是谨慎一点好。”
王熙凤这边刚停了放印子钱,王夫人就说,“我想着你和琏儿里里外外的管家,开销也大了,人也辛苦,从我的私房每月多支20两银子,算是补贴你们夫妻!”
王熙凤连忙推辞不敢受,管家这样的好事儿落在身上,哪有还另外给开银子的。大权在握时,赚银子的方法可多了。
王夫人坚持说是补贴给她的,不能让他们因为管家到再贴银子,本来收入就不多,都是她的子侄儿女,她也希望他们过得宽裕一点。
然后王夫人又跟王熙凤说,其他的倒是无所谓,唯一要记住一点,违背法律的事情不能做,不然不仅是害了自己,更是坑害了整个家族。
王熙凤满口的答应了,态度一如往常在王夫人面前言笑晏晏,机敏对答。
等她从上房中出来,也不由得拿帕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来太太是知道她做了什么。
放印子收高额的利息,朝廷自然是不允许的。
这事儿得背着人,算是有违法纪的事情。
王熙凤原以为他们这样的人家,这么做无所谓,谁还来敢查她?
反正那银子白放着也是可惜,不如滚些利钱花用。
经过太太今天这通话,王熙凤日后断断是不能再放印子钱的了。
更何况,现在王夫人又给她们每月20两,太太和老太太每月的月钱也不过是如此了。
太太虽说是补贴他们家的,那就得让贾琏知道。
不过这钱王熙凤会牢牢把着,不会让他拿去花。
贾琏是个风流阔公子,手里的钱更加散漫,所以常常缺钱,油锅里的钱也要捞出来花,若是到了他手里,就是有去无回,还不都花在外面那些混账老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