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学士院的学士尽皆被召,锁院,大除拜。
一日内,整个两府的宰执全都调整了一遍,虽然多数宰执还在,但位置略做调整。
两秦辞归后留下的空缺终于填上。
来恒拜中书令倒也不出意外,多数人都猜测不是来恒便是裴行俭为新中书令,可裴行俭拜枢密使就大出意外了。
何况李敬玄和刘仁轨这一个政事堂宰相和一个翰林院的内相,都跑去枢密院做副使了,就更出人意料了。
高侃依然为枢密副使,李奉诫、李思文、吴师盛、席君买四帅也依然还是枢密院同签署枢密院事。但多了裴行俭为枢密使、李敬玄和刘仁轨两位副使虽排名在名将高侃之后,但却是排名在另四帅之前的。
枢密院八位执政,三文五武,皆加参加政事衔。
政事堂那边,宰相也重新有了军事决策权,军国大事,两府共议决策。
七位政事堂宰相,八位枢密院执政,加上内相许圉师、计相长孙延,以及御史大夫崔修业,这就是新一届的大唐中枢大臣们了。
皇帝亲政不过三个月,结果中枢却已经两次大拜除。
不过这一次的大拜除,无疑透露的信息更多,除了依然是秦党执政外,二圣要崇文抑武的态度似乎很明显。
白麻宣相。
大除拜。
京都洛阳沸腾,没来由的觉得有些让人兴奋。
吕宋。
旧金山。
秦俊来拜见太平公主,也来看望母亲萧氏,一起坐着聊天。
玉箫也已经老了,六十多岁,满头青丝变华发,不过气质倒是没变,打扮的极有气质,收拾的干净利索,虽说鹤发鸡皮,但望向儿子的眼中,也满是疼爱。
哪怕如今秦俊是天下闻名的护国翼王,是东胜国王、世封都督,是左金吾上将军,是太傅,但这些并不会改变他是玉箫儿子的事实。
在母亲的眼中,儿子总是长不大一样。
“刚回来就又要走,你就是呆不住,那东胜岛你早点去晚点去又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能在旧金山多陪陪阿娘?”玉箫不满的对儿子秦俊道。
“好,我再多呆些时间。”
侍从官将一封快信送到秦琅面前,打开,却是皇帝给外公秦琅写的亲笔信,几句家常后,把两府宰执的调整变动通报外祖,也简单解释了几句用三位宰相去做枢密的原因。
秦琅看过后,只是呵呵一笑,扔到了一边,继续跟妻妾儿子一起聊天去了。
朝廷的这些变动,里面的意图瞒不过他,但秦琅也不打算干涉。
太平公主望了秦琅一眼。
“是皇帝来信,说了点朝廷两府宰执变动的事,皇帝已经长大了。”
太平点点头,没细究,相比起玉箫精神和身体都很好,太平公主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家族遗传的疾病让她这些年一直没离开过医药针灸保养这些,但身体始终不太好,明明比秦琅还小了十来岁,此时才五十四的公主,却苍老佝偻,反倒有些像是六十多岁玉箫的母亲。
公主现在对洛阳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了,病情稍好些的时候,她喜欢一人独坐,什么也不做,就做在那里发呆,脑子里浮现出陈年往事,当年在长安时与圣祖与文德皇后的点点滴滴,在宫里也姐妹们的往事,甚至是总想起高祖皇帝,世祖年少时的事。
也经常会想起在武安太平港的那段生活,记起秦俞秦伦还有柔嘉永嘉她们兄弟姐妹们小时候的事。
过一天就少一天。
公主早就已经能从容面对这些,甚至有些期盼见到父母甚至是承乾、李泰他们的那一刻了。
丈夫身体还是那么的硬朗,不能陪着自己一起走,倒也可以多留着照顾下儿女子孙们。
目之所及,皆是回忆。
心之所向,皆是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