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秀背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进门便将他轻轻放在床榻上。
崔然一眼便知这人伤的重,也不管他是谁,也不管霍怀秀曾对自己无礼,心神全放在救人上面,“六儿,药箱。”
霍怀秀退至门口。
隔着门帘,玉清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揉了揉肩膀,摸摸腰,嘀咕一句骂人的话,转身想走。
瘟神就得远离。
背后有人冷淡道:“公主万福。”
于是硬着头皮停下,不情不愿回头张望。
霍怀秀出来了,一袭黑衣血渍斑斑,脖子上都有血污,凤眼一如既往的阴沉。
玉清想,世上怎有这样的人,在他身上所有颜色都变得可怕,白衣冰冷,黑衣不详,横竖都叫人害怕。
她口是心非:“嗯,你也福。”
心里只盼血是他自己的,他房里的棺材早派上用场才好。
霍怀秀仿佛听见她的心声,讥讽:“不是我的,让你失望了。”
他说话总带刺,玉清都习惯了,问他:“你来干什么?”
“看病。”
玉清一怔,血不是他的,那定是他带人来求救,难得见他如此上心,这血……该不会是一直跟着他的少年的?
才这么想,忽见屋檐上头朝下吊一个人,“也不是我的。”
正是商朝。
霍怀秀打量她一眼,问:“你又来干什么?”
玉清抱紧狗子,没好气的:“看病。”
霍怀秀轻挑眉梢,走过来。
玉清见他越来越近,血色从脸上褪去,拉着吉祥步步后退,“你别太嚣张,我一呼救,崔先生出来看见你横行霸道,肯定不帮你救人了。”
“倒是知道怎么威胁人,看来也不太笨。”霍怀秀说,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
所谓一笑万古春,不过如此。
吉祥愣住,玉清也愣住,直到他突然抬起手,瞬间清醒过来,想也不想叫道:“掐我一次倒霉一辈子,摔我一次来生投胎成猪崽!”
商朝睁大眼睛。
如果他有正常人的反应,此时一定笑出声,可他没有,他不知道大笑是什么东西,所以只是一味的盯着。
霍怀秀的手落在少女背后,轻弹一下麻花辫,一声嗤笑。
“你没丈夫吗?”
十四及笄,早已出嫁两年的人,梳着黄花闺女的头。
玉清目光尽是防备和敌意,哼一声:“丈夫才买棺材,快死啦。”
霍怀秀脸上没有表情,依旧冷冷的:“不知所谓。”
玉清看他终于走了,门帘阻住视线,这才长出一口气。上马车后,对吉祥抱怨:“我求他理我吗?你看他,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