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残忍,性情暴虐,和他出身一样的卑劣,哪里配的上当驸马爷。
玉清见她停下手,小声说:“还有这里。”她拉起裙角,露出膝盖的擦伤,“他掐我脖子,还摔我,好没道理。”
吉祥咬着嘴唇,眼泪扑簌簌落下,默默站起来,在床前下跪,“公主,都是奴婢出的馊主意,奴婢不该劝您向霍将军赔礼,更不该留您单独与他相处。您罚奴婢罢!”
玉清摇摇头,“他长的人模人样,你平素也不和他往来,怎会知道他的为人?在他发病前,我也以为他……唉。”
白长了一张惊艳众生的脸,可惜是个精神病人。
吉祥眨眼,疑惑:“发病?”
“可不是。”玉清道,“好端端的突然变脸,欺负我,好话不爱听,非得逼着我骂他才舒坦。早知他有这要求,他直说就是,我又不会拒绝。”
吉祥茫然:“怎会这样?”
玉清又摇头,方才受人恶待,孤立无援,这会儿见了吉祥便觉得抓住了稻草,她小声埋怨:“好疼啊。”
吉祥擦了擦眼泪,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带着跌打损伤的药回来,给玉清上药,即使小心再小心,她还是听见玉清抽泣的声音。
抬头,公主脸上又挂满泪珠。
吉祥问:“很疼吗?”
玉清看着她怔怔出神,片刻,微微一笑:“不。我只是……公主府的其他人不是成天昧心吹捧我,就是对我说霍怀秀的坏话,除了你,没人真的关心我……吉祥,你真好。”
吉祥原以为公主年纪小又直肠子,不料竟有这等细腻的心思,不禁难过起来,柔声安慰:“公主,皇上和娘娘也关心您,他们只是受霍将军蒙蔽,不知他本性如此恶劣。”
玉清道:“皇上既然是皇上,怎会不知?”
吉祥一愣,“公主?”
玉清低下头,不吭声。
知人用人,既为天子,怎会连手底下的将军是什么品性都瞧不出来?
莫说是帝王,她的爸爸虽然只是商人,但从小就教她怎么看人,怎样的人可以深交,怎样的人只能当点头之交,怎样的人趁早远离。
像霍怀秀,就应该有多远避多远——不怕死的精神病,杀伤力接近无敌。
所以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故作不知罢了。
从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穿越了到现在,玉清第一次有了‘活着’的真实感。脖子上真切的疼痛,背后冷汗湿透的中衣,都在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如果她在这里死去,还能回到现代吗?
她赌不起。
吉祥替她换了衣裳,静悄悄出去。
玉清抱住腿,蜷缩成一团,下巴搁在膝盖上,心里难过,眼泪无声落下,“爸,妈……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轻的像蚊子叫,鼻音很重,“我今天遇到一个神经病,差点死了,如果你们在,肯定不会让他欺负我的吧。”
“死了能回去也就罢了,如果我回不去,你们……”喉咙堵的厉害,那疼痛不知是因为霍怀秀下手重,还是心酸和哽咽,“你们也别太难过,上天一直厚待我,皇帝的女儿是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
声音渐弱,良久无言。
终于,玉清抬眸,拍拍脸颊,深吸一口气:“皇帝的女儿又怎么样,我还家里有矿呢……我要回家。”
黑暗中,少女振作起来,轻声的、坚定的对自己说:“我肯定能回家,有志者事竟成,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能如愿。既然是睡觉穿过来的,那……那我睡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