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想报仇的,不想再做奴隶的,给本将军稳住阵脚,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一个守夜人蓦地举起刀:“杀!”
一石激起千层浪,喊杀声雷鸣般地响起。
这几个团都是有兵器的,只能让他们打头阵。
吐蕃奴从越来越近,能想象到待会儿要死多少人,韩平安有些不忍直视。
隐娘虽然没像这么打过仗,但很清楚弟弟现在是主帅,绝不能露出似乎怯意,走到他身边,紧紧攥着他的手:“不怕,爹他们应该快到了。”
“哦。”
韩平安定定心神,回头看了一眼亲卫高举着的帅旗。
这时候,吐蕃前锋突然加快脚步,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放箭!”
“再射,不要停!”
谷口正面只有两里宽,弓手虽然全是新手,但面对密密麻麻的敌人,根本无需瞄准,只要按照旅帅和队头的交代,赶紧把箭射出去,能射几枝就射几枝。
事实上也确实不需要准头,只是见一阵箭雨下去,就倒下一片人。
韩平安站在山腰上,清楚地看到没中箭的吐蕃奴从冲到了阵前,撞上了一杆杆突然斜举起来的长矛,矛手身后的刀手在守夜人团长、旅帅和骨思力等队头的呵斥下,见缝插针,奋力厮杀。
弓手依然在阵后面仰射,喊杀声、嚎叫声和交战双方的战鼓声震天。
对手也大多是奴隶,能清楚地看到李成邺他们不但顶住了,而且在缓缓往前推。
韩平安稍稍松下口气。
站在边上的守夜队旅帅陈彪却认为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距谷口约三里的麻扎塔塔见久攻不下,又让两个百夫长率奴从上。
韩平安深吸口气,转身问:“陈旅帅,现在怎么办?”
“不能撤。”
“我六叔他们顶得住吗?”
“顶不住也要顶。”
打仗不是请客吃饭,必须要听人家的意见,韩平安没有再问。
第二拨吐蕃压了上来,守在谷口的几个团死伤过半,李成邺并没有死磕,当即下令且战且退。
陈彪冷不丁来了句:“时机差不多了。”
韩平安反应过来,立马转身道:“放狼烟!”
早准备好的几个亲卫,赶紧用火把点燃柴火。
一股狼烟冉冉升起,地势本就高,六七里都能看见。
等候已久的苏达勃律大手一挥,一千九百多武士缓缓驱马走出山谷。
麻扎塔塔也看到了狼烟,赶紧命斥候打探两侧和身后。连正在猛攻克拉山口的吐蕃武士都注意到了,攻势竟因此放缓。
李成邺亲自断后,率领最后一个只剩下两百多兵的团撤进谷内。
麻扎顿珠反应过来,赶紧下令追杀。
然而追着追着,天上竟下起了石头雨,一块块巨石头从两侧砸落下来,转眼间就被砸死砸伤上百奴从。
他意识到有埋伏,一边呵斥着奴从继续冲杀,一边想往后退。
可后面的奴从太多,山谷太狭窄,不但没法退,而且被后面的奴从推着往前走。
他正心急如焚,脑瓜子突然嗡的一声,被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了个正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砸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