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樱似乎对这个话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她依然坐在沙发上,耳朵上戴着随身听的耳机,剥着橘子,时不时地,给乔振银递过来一只剥好的橘子。
“乔叔叔,你说下,你第一次杀人是个什么感觉呢?会不会害怕?”换上白T牛仔裤,江如樱又是那副清纯少女的模样。
“我给你说啊,我第一次烧猫儿的时候,特别害怕,那猫儿,哦,就是沈芙蕖家里养的那只,还把我的手抓伤了呢!”
“不过,听着它们惨叫,看着它们在火中挣扎那样子,又兴奋得不行!”
“后来呢,烧的猫儿多了,一点都不害怕了,不过,那兴奋劲儿,也没有了!”
“乔叔叔,你说怪不怪?”
江如樱,将自己的变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了出来,就像一个少女,说着她想不通看不透的爱情一般,还真是不拿乔振银当外人。
乔振银是个残忍的人,但是,他还不算是个变态。
他杀人唯一的目的是为了钱,杀人只会让他感到害怕,从来不会有快感。
不管杀多少人,都会害怕,这几年,他早就不会亲自动手了,但是,回想起从前杀人的经历,还是会感觉害怕。
这些经历,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
眼前这忽闪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十八岁少女,闲话家常一般地,和他谈起了杀戮。
乔振银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这些黑暗的秘密,深深地埋在心底,确实也不太好受
。
“害怕?当然害怕!我都怕死了!”乔振银吃了一口江如樱递过来的橘子,真甜,南嘉这地方的橘子,真是好吃。
“我第一次杀人,也是为了祝老爷子!”
“那家伙,劲儿可真大啊,我勒着他,手都要断了,他还死命地胡踢乱蹬!”
“那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都快要渗出血来了!”
“我此后好多天,一闭上眼睛都是他那双眼睛,睡不着啊!”
“说起来,这个人,还是我的同乡,我把他埋在我们乡里的鸦雀山上,后来只要回乡里,我都会一个人上山去拜祭他。”
“乔叔叔,你这么厉害啊?”江如樱又递了一只剥好的橘子给乔振银。
“这么多年了,你还能记得他埋在哪里?”
乔振银将那只橘子,扔进嘴里。
“记得住,怎么能记不住呢?”
“那地方,长了好大一棵芒果树,每年都结好多芒果!”
“浸了尸香的芒果,真是好吃,我摘下来送给别人,别人都说好吃,可是我不敢吃。”
“那,乔叔叔,你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杀人是啥时候呢?”江如樱还不想结束这个话题。
“我告诉你,我烧猫儿,印象最深刻的,不是在晓山那个什么小动物保护中心,是在我们南嘉县!”
“去年冬天下大雪的时候,陵江边上一片白茫茫的,我在江边上找了个洞,把猫儿扔进去烧。”
“你知道吗?那被点燃的猫儿,想爬又爬
不出来的样儿,真是太有趣了!”
江如樱“吃吃”笑着,好像从她那可爱的小嘴里吐出来的,不是这残忍变态的事实,而是某场有趣的电影,某个奇妙的经历。
“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第一次杀人。”乔振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