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弟,在殡仪馆中哭得死去活来,特别是陈秀,看到张玉清这死后的惨状,心中的愧疚,又更深了一层。
张玉清这副模样,也没有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必要,陈军作主,一家人反正都在场,简单地举行了个仪式,便火化了。
骨灰暂时存在殡仪馆,等找好了公墓再移过去。
晚上,芙蕖和朱志军,扶着双眼红肿的陈秀回到县委山上的租住房,却见谢青川,站在小院子旁边,不知道等了多久。
芙蕖和谢青川,往县委山上的绿道走去。
夏日的夜风,给燥热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清凉,忙碌焦躁了一整天的两个人,可以暂时地将白天的烦心事放一放。
绿道两边,有一些条凳,芙蕖和谢青川,找个地方坐好,看着脚下河坝白茫茫的芦苇丛,都不说话,只想让心灵放空。
“有个事情,要给你交个底。”半晌,谢青川打破了沉默。
“罐头厂火灾那个事,我们怀疑极有可能是人为!”
“而且,这个放火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陈强。”
“什么?!”芙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谢青川。
陈强放火,对于芙蕖来说,并不是什么极其难以接受的
事情。
她只是在担心陈秀。
张玉清的惨死,对陈秀的打击太大了,她那种赎罪一般的情结,又上来了。
整日里在家里念叨着,要对陈强好一点,要把陈强接到家里来,要为陈强安排工作等。
好像这样做了,她心中的愧疚,会好一点。
要是她知道,陈强才是造成张玉清死亡的罪魁祸首,陈秀该如何自处?
对陈强的情感,由极度的愧疚转向极度的恨?
陈秀又该如何整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不断被冲击的情绪?
“可能性很大!”谢青川皱着眉说道。
“郑律师已经找人在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所以,我想让你先有个思想准备,陈老师那边,做好疏导。”
芙蕖苍白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芙蕖,”谢青川伸出手,握住芙蕖的手。
“我觉得你把陈老师,想得太脆弱了。”
“你不用过于担心,我倒是相信,陈老师会做好自己的心理修复。”
“这大半年,你一直都在照顾你妈妈的情绪,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她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成年人了。”
“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芙蕖心中一热,将手翻过来,与谢青川的手,十指相扣。
她是重生人士,经历过生死,经历过流离,她感谢重活一世的机会,也能拼命承受一切压力,向着正确的方向,不顾一切的前进。
而妈妈不一样,妈妈是她重生当天,跪在父亲的遗像前,流着泪,发誓要
保护的人!
她不会让陈秀受到伤害。
“我没事。”芙蕖抬头,对着谢青川展颜一笑。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