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意扪心自问,不管自己与这两人中的谁易地而处,大概都做不到他们这般成熟冷静、行止有度。
可以说,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俩都有几分令人服气的君子之风。
世间许多事,总是一体两面的。
在云知意的感受里,言珝和徐勉都是豁达君子;但在霍奉卿的感受里……
他不想感受什么,只希望这两人在他和云知意的事情上能闭嘴。
近来都是盛敬侑在陪同徐勉巡察各司各衙公务,自不免要安排些简单的宴饮招待。
言珝是州牧府的高阶官员,此前并非田党,年少时又与徐勉有几年同窗之谊,盛敬侑不知两人恩怨情仇,便次次都安排言珝列席。
盛敬侑多少有点分寸,安排列席陪宴的人选还算谨慎,人数也控制在个则罢,因此宴上酒至半酣后,也可不必防备地聊些私人闲话。
徐勉对旁人的私事兴趣不大,但格外关心云知意与霍奉卿之间的逸闻。
而言珝这个老父亲对此也是有满肚子话要说。
但他俩不会直接对话,通常都是一左一右对盛敬侑讲。
最初两场宴饮时,霍奉卿也是在的。
那俩人一喝大了就视他如无物,当面就将他嫌弃得个体无完肤。
这种宴饮并非公务场合,两位又是与他父母年岁差不多的长者,他不好扫兴翻脸,干脆眼不见为净,之后便拒绝再陪宴,免得再去受这无名委屈。
他每天散值就去州丞府堵云知意,缠着跟她回望滢山,一路腻腻歪歪地诉苦,趁机讨些甜头。
这天黄昏,霍奉卿一上马车就将云知意捞进怀里,将她当猫儿似的搓来揉去。
云知意忙了整日公务,本就疲惫无力,此刻也懒得动弹,便自暴自弃地由他“宰割”。
霍奉卿含恨抱怨:“盛敬侑实在欺人太甚。”
明明他都不去参与陪宴了,每次宴饮的次日,盛敬侑还要特地来告诉他,言珝和徐勉昨夜宴上又说了他什么。
“这两位大人也是奇怪,几十岁的人了,平常瞧着都还稳重,怎么一喝多点就喜欢在背后对年轻人指指点点?”
而且这个被指指点点的对象还是他本人。简直很不像话。
尤其是徐勉,霍奉
卿着实不懂他在起什么哄。
言珝是云知意的父亲,对任何一个意图染指自家小白菜的崽子都不会十分满意,这是人之常情。
可徐勉也跟着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这算怎么回事?
“因为他……”云知意咬唇屏息,踌躇片刻。
在霍奉卿满眼的不解中,她凑到他耳边,小声叽叽咕咕,简单解释了自己与徐勉的关系。
末了,云知意轻抚他震惊的俊脸,语带怜爱地宣布:“听了我这秘密,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啊。”
“哦。”霍奉卿目瞪口呆,根本没意识到云知意已经给出了他最想要的承诺。
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惊天疑问:他的婚姻之路是不是太坎坷了点?
一明一暗两个老岳父联手挑剔,这谁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