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急得想掐人中。
般弱对着小四等人说,“快,你们随便一个假扮盗贼,把我掳走,决不能让少庄主跟何家继续交恶!”
“阿兄!阿兄救我!”
般弱很浮夸叫了一声。
蒙面小五勒住她的腰,消失在人群当中。
沈辟寒果真上当,丢开何家父子,身轻如燕,脚尖掠过排排屋檐,直追小五而去。小五还没到城门呢,就被沈辟寒踹飞了后背心,那骨骼爆响的声音听得般弱一阵牙酸,她连忙挽住沈辟寒的胳膊,叠声安抚,“我没事!我没事!”
沈辟寒眼尾点染赤红,气息也是乱的,掐着她的后颈,“再乱跑,断了你的腿!”
主角都跑了,群英会自然是不了了之。
而沈辟寒那一剑未出,却立败镇安侯父子,引得天下争议不断。
沈辟寒也不愿久留,领着人又回了点苍山庄。
“孽畜跪下!!!”
沈负雪一声暴喝。
沈辟寒折下双膝,跪在父母牌位前。
“嘭!!!”
沈负雪飞起一脚,踹得沈辟寒身形晃了晃,嘴角溢出血丝。
“孽畜,你可知错?”
他抿了抿唇,双眼漠然,“庄主,我不娶何红豆,我何错之有?”
“你意气用事,你毁了我十年的心血!你做了天大的错事,你还要跟我顶嘴吗?”
沈辟寒讥笑,“庄主何必动怒,您不就是想要镇安侯的武林势力?这有何难?庄主宝刀未老,那何红豆不过是个小女孩,情窦初开,比我那蠢娘娘可好哄骗多了,哪里逃得过庄主天下无双的美男策?”
“啪!”
少庄主被打得偏过头去,半边脸颊高高肿起,乌发凌乱披散,殷红的唇角粘连血丝,愈发显得妖异凌厉。
一老一少,最亲近的血脉,却比仇人还要不堪。
沈负雪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厉芒浮动,“是温般弱吧?她蛊惑你不娶何红豆?”
沈辟寒断然否认,“她厌恶我还来不及,怎么会蛊惑我?我与她没有半分干系!”
“是么?”
沈负雪一双细眼好似能看透人心。
“既如此,下个月她出嫁,你作为长兄的,送一送她罢。”
沈辟寒猛地抬头,死死盯住,“什么?!”
“温般弱为我点苍山庄效力多年,我这个做庄主的看在眼里,自然也要为她打算,我要收她为义女,送她风风光光出嫁!”
沈负雪的眼神轻飘飘落在他脸上,渗着无尽的寒凉。
“而你,长兄送嫁,天经地义!”
他浑身凝固,嘴唇发青。
沈负雪冷嗤了声,两指提起沈辟寒的衣领,俊美文气的面孔陡然迫近,恶鬼般啃噬年少多情的心肠。
“沈橙!你看着我!你看看我这张脸,你比你爹还要像我!”
“怎么,你不是最厌我与你娘娘有了夫妻之实,生了你这个人间孽障,至今心里龌蹉,都不肯唤我父亲,呵,旁人说你万古无青锋,一剑千秋,你冠绝当代,你光明磊落,你一身飒飒骨气!你从不犯错!我沈负雪倒要看看,在小温氏面前,你的骨气还有几分?”
“你既要做君子谴责我,那就不要一边光风霁月唾骂我,一边衣冠禽兽闯你妹妹的闺房!那我沈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可真是做了天下的笑话。”
沈辟寒的爱意阴暗潮湿,是蛇蜕的湿皮,蝉剥的乌壳,那样细微谨慎,藏得不见天日,此刻却被人从肠子里,心肝里,脑髓里,强行撕扯出来,淅淅沥沥淌了一地。
那么肮脏,那么龌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