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出现都是某个神明想让你活下去罢了。啊,我一个博士说出这种话,很奇怪吧……不过,不用感觉到奇怪。只要你相信,这一切就是真的。”
苏子未看着G博士开了一道本不存在的门,然后便消失不见了。接着,周围的一切也都慢慢消失,包括病床,两个孩子,和呼吸机……
他在那个世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怎么会有人告诉他,苏子未其实是个植物人……!
苏子未想从这个空白的世界逃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办法找到这个空白世界的出口。
这里就像一片荒凉的虚无,没有边境。
苏子未便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他越走越快,越走越慌,最后,忍不住跑了起来。
在这里,他好像没有哮喘,就像在剧本中的角色一样,可以自由奔跑。
可是……他就是跑不出这一片虚无。
我好累,我想出去……从哪个世界醒来也没关系,让我出去!
苏子未在这最后连声音也传播不出去的白色空间里大喊道——
就在这时,苏子未感觉到他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那是一口好像憋了许久才呼吸到的空气。
他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全身无力,四肢完全无法动弹,连睁眼的动作都十分艰难。耳边响起仪器的滴滴声。
太多次,苏子未太多次是以这样的姿态醒来了。
这次,这里又是哪里呢?
是剧本,是他想要的现实……还是……G博士所谓的“现实”?
苏子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也不能动,唯一能转动的,只有他的眼球。
然后是一个人快速走来的声音,一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到他身边,温和地问候他:“苏子未先生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G博士说你快转醒了,果不其然。很高兴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苏子未睁大眼睛,想问自己为什么动不了,可是他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医生见状安抚他道:“现在你感到全身无力对吗?这是正常的情况,毕竟你已经失去意识了这么多年。接下来我们会为你安排复健,不用担心,贺先生也会陪着你,也会为你解释现在的情况。”
贺先生……贺昱?他已经醒了吗?
他正想着,旁边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熟悉的声音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出现在他视线里。
果然是贺昱。
贺昱沉默了一会儿,医生识趣地对他们笑笑然后离开:“我去写报告了,你们聊。”
贺昱并不是因为他在而不说话,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是现实还是那场幻梦,他都很久没见到苏子未了。
所以最后他说:“好久不见。”
苏子未发不出声音,那双漂亮的眼睛便细细的盯着贺昱看。
好像有什么千言万语想说,又没办法说出口,最后嚼碎了咽进了肚子里。
贺昱用沾着水的棉签一点点擦拭苏子未的嘴唇:“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醒着的时候,会在这照顾你。我睡着的时候,就会去梦里找你。”
贺昱笑了笑,又说道:“一个在床上躺了十几年没有苏醒的孩子,现在都已经长大了……当年,我爸妈……找到了G博士,为你植入了当时最高技术的芯片,为你编造了一个和现实一般无二的梦。而我因为那场车祸得了严重的睡眠障碍,所以也被带来治疗,最后他们决定把我也植入到这场梦中,让我慢慢寻找心里的病灶。”
“我的病灶……是对你的愧疚,还有对车祸意外、肇事逃逸的恐惧。现实里我姐……贺雯虽然最开始躲藏但是你放心,她最后还是伏法了,而我因为家里曾经对她的包庇而留下阴影,在梦里我亲手把她送进去,了结过往的恐惧。”贺昱叹气一声,“很抱歉因为我的问题让你在梦里痛苦很久。”
他握住苏子未的手:“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希望你能给我这个弥补愧疚的机会。”
苏子未没办法回答,他尽力动了动手指,勾住贺昱的手。
一切的真真假假,都没有什么意义,但唯一有意义的事,是眼前这个男人还在,只要他在,故事就没有改变。最起码,苏子未想要继续的故事……没有改变。
三个月后。
复健室外的花园里。
贺昱把苏子未扶到墙边,让他靠在扶手上:“医生说复健进展顺利,你可以尝试自己行走。所以你要试一下吗?”
苏子未深呼吸后,笑道:“这画面眼熟吗?”
“嗯,挺熟悉的。”贺昱抱臂看着他,“《璀璨的时光》,对吧,屈浩言。”
苏子未也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跟这复健还脱不了关系了。不过,你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