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了,但心情是不同的,小绍兄妹三个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们就想到他们的生母过,我疼惜他们也不是因为他们的生母,只是因为那是我的孩子。年年不同,我看到她就会想到你,若生母不是你,虽然我也会疼惜她,但总没有现在这样多的。”
慕氏心里甚为开心,她知道他有多疼孩子,不但破例给了嫡女的身份,出生自己带,直到现在晚上还跟他睡。
“爱屋及乌么?”
“嗯,想到那是你给我生的孩子,会觉得很幸福。关于年年,有一事我需跟你提前说好。”
慕氏疑惑,“什么事?”
“待她长到四岁,我会像教导小绍小聿一样教导她读书学习,还希望你不要阻止。”
她听他这么说当即猜到了吴氏肯定这么干过,“你若能费心费力教导她,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你?虽然北安的女子可以读书,但平民家中有多少会准许她们去读?怕是只会认为浪费钱。闺秀们普遍能去官学就读,但她们的父亲又有几个会教导?毕竟女子不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自然不会被看重。不管儿子女儿,都要好好教导,不止读书方面,其它方面也要管教才好。”
“我以为你会觉得女大该避父,所以才想提前与你说这个。”
慕氏觉得过头了,“教导读书学习管教品行与避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多大了还让你给她洗澡更换衣服什么的,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我记得贞贞六七岁的时候还被苏清修抱来抱去,十岁的时候,苏清修还手把手教她作画。”
“你没意见就好,遮月小时候我想教导她来着,她母亲不同意,觉得不合适。”
慕氏心想还真给她猜对了,“守礼仪规矩也要顾及人之常情,太过于死板岂不是太迂腐了?”
“我亦这么觉得。”江鸿紧扣着她的手,“我们想一块去了。”
她跟他讲内宫的事,“刚成为皇后的时候,太后还在世,她三番五次的叮嘱我一切都要死守规矩,半点不能通人情,我当时在想,规矩不是人定的吗?难道天生就有规矩吗?别人定的规矩我觉得不妥为什么不能改变?非要按照别人定的执行?见着了苏清修还跟他说了,他就告诉我这是多少年流传下来的,如果我不按照做,言官就会弹劾我,说我不配做这个皇后。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做这个皇后的吗?”
江鸿哪里会知,他以前跟她见面非常的少,也对她不了解。
“洗耳恭听。”
“太后崩逝前,我都在尽力让她满意,她崩逝后,有些罪名不至死的,只要没惊动言官,我有酌情轻减。不管是陛下私下看上或者选秀进来的女人,不管她们当中谁生了皇子公主,我都没有在暗地里动过手脚。甚至于有人加害还未出世的孩子时,我还出手救了。为什么,那时候苏清修给我的安全感太足了,他立了我的儿子为太子,对我多年都是恩宠有加,我知道我要是做点什么被他知晓,他或许会讨厌我。而且出于爱他,我也不想他被内宫一些琐事烦扰,从而影响他的心情。”
说到这里她苦笑,“我把我的心捧给了他,他接过摔在了地上狠狠践踏。跟你在一起之前,我极力做一个好皇后好儿媳好女儿好母后,当得知苏清修的阴谋后,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了,从未对不起他的我,凭什么要遭受如此对待?太子又做错了什么?最可笑的是,他宿在凤赏宫还会夜里去见婉妃,虽然每次不超过半个时辰,但我竟很晚才发现。”
江鸿心潮起伏,他能想象得到,知道一切后的她多崩溃。
人最怕被无比信任的枕边人欺骗谋害。
这是致命的打击。
“前年的岭平之行虽然我未去,但也知道公主与太子殿下齐齐遇险的事。”
慕氏道:“那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也正是在那儿我悄悄写了把你抓起来的信送回慕家的。”
“那个时候陛下他……”江鸿顿了一下又说,“他还让你侍奉了。”
说完他又后悔,这不是废话一句吗?
如果那时候没侍奉,怀孕的时间是怎么推前的?
不等慕氏说话,他又说:“我想也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的,而且那时候我们也没在一起。”
慕氏只笑,爱才会在意这些,不爱谁会在乎?
她故意问:“你那妻妾以前多久伺候你一回啊?”
江鸿立刻将被子给她盖好,双手一搂,“陪我睡会觉。”